nbsp; 剩下那些想逃跑的,就不敢动了。
何晋钧的尸体躺床上七天后,才被那些内斗的部下想起,他们就停战了一天,把那具发臭的尸体用草席卷起来,埋进了何家的祖坟中,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过了几日,坟头就长起了野草。风一吹,坟头草摇晃了两下。
“我们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刀疤说。
刀疤是麦城的巡防,何晋钧把防城任务交给他,足见对他的信任。
他们四个部下聚集在何晋钧的坟头前讨论下一步怎么走,内斗了一个月,大家都耗得差不多了,在做最后一搏之前,还是需要考虑一些问题的。
比如总会有人赢的,要是赢的人当了太守,剩下的是留是走,还有怎么应付王都那边,总不可能瞒一辈子。
苗大力说:“要不我们别打了,麦城平分。”
苗大力其实生得矮小,力大无穷,因此得名。
“怎么平分?”其他三人问。
“造出一个何家不就行了?”何大力拔了一颗坟头草叼嘴里嚼了两下。
赵国的城池太守,如无意外都是家族传承制,要不是何晋钧两个儿子给跑了,让他们当太守,实在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既然何家没人了,那就造吧。
但他们也不能真让何氏兄弟跑了,万一那二人跑去王都告密,他们迟早会遭到王都那边的镇压。所以四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找人顶替,一路派人去追杀何氏兄弟。
刀疤他们从麦城附近的村庄里找了两个青年,没办法,麦城太守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即使他们想找人冒充何晋钧,也找不到。
起初那两人死活不愿冒充何氏兄弟,刀疤就把刀架在两人的脖子上,两人才勉为其难地扮演起了何松跟何武。
真正的何松跟何武气喘吁吁的跑了十里地,终于离开了麦城的范围。
他们逃得急,什么都来不及带。
何松一拍大腿,“忘带太守印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如何让大王相信我们?”
麦城毕竟是何家几代人的故居,何松何武是为了保命才逃出来的,他们舍不得就这样放弃麦城,所以他们打算寻求新王的帮助。哪怕新太守不是他们,新王也一定会给他们补偿的,说不定会直接把他们留在王都呢?
“你说大王会不会给我们封官啊?”听说大王性格软弱,但很喜欢天赐公主,要是能让公主帮忙说两句好话,就好了。
何武说:“我怎么知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求见公主,再通过公主见大王。”
“对,我们可以先讨好公主!”何松跟何武想到一块儿了。
两人又赶了一里地,脚底都磨起水泡了。他们就找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坐下来,两人想起这突如其来地变故,都忍不住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何松率先出声:“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好像是很多人奔跑的声音。”
不一会儿,两人都看到路的尽头扬起一阵烟尘。
浓烟滚滚!
何松大惊,好多人!
难道是附近小城纠集军队来打麦城了吗?还是张、北、寇三家得知了消息,要来瓜分麦城了?
赵国的大城是可以吞并小城的,赵王从来都不管这些事情。
要真是其他城池的军队,麦城危矣!
何武赶紧爬到树上,他的手软腿软,差点爬不上去,还是何松推了一把。
“看到了没有?有没有城旗?是哪个城的旗?”何松心急如焚。
何武看了半晌,很不解的说,“没看到城旗啊,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城旗?这么多人啊。”何松气得也爬上了树。
滚滚浓烟渐渐近了,他看到有十几人骑马在前面领路,后面跟了乌泱泱的壮男。
骑马的人个个光头,穿短打,皮肤黑得发亮,一脸横肉,背上好像还背着一把斧头。
而那些跟着跑的人,少说也有一万八千的。
何松的腿一软,直接摔地上了。
“是强盗,这附近怎么会有这么多强盗啊!”
何武赶紧跳下去把何松拽起来:“快跑快跑,强盗杀人不眨眼。”
可是往哪里跑?前面是强盗,后面是麦城。
何松勒住何武的腰大喊道:“不跑了,我跑不动了,选强盗吧,选强盗。”
何松一瘸一拐的跑到路中间朝越来越近的一群人喊道:“壮士留步,壮士留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