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的果子,像死鱼似的在地上刹那蹦跶,想要挣脱求生,无奈也只是蹦哒。区区两棍,皮开肉绽,衣裳渗血。
江西腊闭上眼,听着长棍呼、砰的节奏,等人带沈肃过来。
却说,沈肃那边。本是已睡下,但忽地觉得心神不宁,怕白落梅出事,干脆起了趁着夜色就往镇上赶。等人赶到,刚好是江家搜人未果回来,白落梅听着动静,到底担心果子一个丫头被抓回去没好果子吃,思量再三,还是出门准备前往江家。
“定安,你怎么来了?你也太胡来了!江家有个叫瘦皮鬼的,说流言四起的前一日有人寻他传流言,他认得声儿,江家正找你,你竟然自己往这里头撞……”白落梅溜出门,一看是沈肃当即责备说。
沈肃解释说:“睡下后,觉得心神不宁,怕镇上出事,干脆连夜过来。流言这事漏了也就漏了,看你的样子,怕是其他的出事了?”
白落梅点头,几句话说了下如今的状况,最后说:“江若雪不见了,果子被抓回去了,我怕江家会要了果子的命,想过去看看。”
沈肃仰头看着白落梅,门檐上挂着灯笼,灯火晃晃,落在他眼里,像是在一潭深渊里点了一豆火焰,冷然又诡谲。顿了会儿,沈肃低头,不动声色说:“好,一起过去。”
还像他本就是要去似的。
白落梅想劝,不过来不及了,大毛带着人准备去沈肃之前住的院子,竟这般凑巧,撞个正着。这院子是沈肃后来让白落梅换掉掩护之地。
理所当然的,白落梅和沈肃一道被大毛请回了江家。
一进江家大门,沈肃就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种血和着肉的味道,他太熟了,一瞬间以为回到了宫门高墙里,整个人气质骤然如霜如刀,脱胎换骨,陷在前世里。
“定安?”白落梅伸手扶住沈肃,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没事,是血味,怕是江家惩处下人。这些高门大户都喜欢这么干,江家在镇上算头一户,别的另说,这一点从外头,学了个十成。”
他之前就见过,习惯了也就好了。
沈肃瞬间褪尽表象,恢复平和,缓缓露了个笑来宽慰白落梅。
两人说话这会儿,人也到了江西腊这边。果子看到沈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往沈肃那边摊手,身子挣扎着过去,明明泪水糊面,但只瞥见一个衣角,她就知道是沈肃来了:“唔……唔……”
江西腊示意,按着果子的下人起身,站到一边。
果子像灵活的蛇,迅速爬到沈肃面前,抬手一把抓住他衣袂,死死抓紧,差点把沈肃一把拉倒了,她仰脸死死看着沈肃,眼中迸射出巨大的喜悦:“唔唔唔唔……”
先生,是来带我走的,是吗?
江西腊戏谑说:“我倒是不知沈先生与我家这叫果子的下人这般熟稔,沈先生不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