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远。”秦柯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拉开车门几步跑上去。
还没摸到人,就被浓重的血腥味给冲懵了,秦柯下意识探探鼻息,还好,再掀开他身上被污血粘连的床单,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
他一直担心景伯温‘玩了玩’的精髓果然应验了——这人是真想整死他!
周正凡!
秦柯瞳孔缩了缩,连忙把人抱上车,一甩盘子就在狭窄山路上掉了个头,死踩油门把超跑轰得如火箭升空,张思远中途呕过一次,身娇肉贵的霸道总裁居然把侍候清洁也干得头头是道,吐完后,他还有精神瞄了瞄这人一眼,依稀认出了这人……
伤员晕也晕得不彻底,脑浆似乎给碎石子磕成了浆糊,晕糊得厉害,可一些零碎的、纷繁复杂的、从不曾有过的记忆碎片似乎得到了释放,不知从什么角落里钻了出来,在他不太灵光的脑海里飞旋,有跪在他面前求饶的、还有他衣冠楚楚出席高档酒宴的、甚至有他沉入无边黑暗的……
一针麻醉推进血管,张思远彻底当了机。
无影灯下,主刀医生冷静的把从张思远身上剥离的血床单递给护士,再继续给伤者缝合。
他医术高明,且在这里任职已久,熟知不少三太子的八卦,这点皮外伤对他来说是小意思,所以他一边缝合着,一边还能分出点精神腹诽这位英俊的老板:三太子变了,居然喜欢上性丨虐了。
这纨绔以前浪荡得挺单纯,现在浪荡得挺变态。
自认一向绅士的秦柯当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员工划归到变态那一类,手术完成后,他给宠物陪房时,收到景伯温连夜叫人送来的东西,是小宠物的背包和一束素净淡雅的马蹄莲,花里除了祝早日的康复洒金卡片外,还插着个素白的信封。
估计小宠物不会喜欢看到跟景伯温有关的任何东西。
秦柯把花塞进了门外的垃圾筒,撕开信封,里面掉出个U盘,还有张写了一排龙飞凤舞的信纸:小心点,你的小宠物可不是傻白甜!
别说,老变态的字还真不错。
秦柯瞪着那句话想了想,还是打开平板插上U盘,就意外的欣赏到张思远同学用穿刺针开锁的高超技能……
秦柯瞒着消息,第二天一早,王老虎又带着徐太太和小郑去了警察局。
他以前那些同仁,看到就想拿眼刀戳死他,只可惜,被这个滚刀肉用一副遮了大半边脸的墨镜给反弹了……
全民声讨,警察局千夫所指。
重压之下,大小警员们全体动员,分成两队,一队继续全力侦查无头凶杀案,另一队寻觅失踪的张思远,四处排查线索,可惜他们不知道内情,监控早被有心人洗得干干净净,根本无从下手。失了踪的小倒霉还没消息,网上斥责政府部门不作为的言语越发激烈了。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张思远却在病床上睡得安稳如初。
他基本是皮外伤,看着花红柳绿挺吓人,痛也是真痛,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只要换着好药养着不让留疤痕就行,唯一顾虑的就是他后脑勺磕伤了,有轻微脑震荡,送回来途中还吐了,不过颅骨没有断裂、颅内也没有出血,问题并不大。
听完情况后,秦柯就放心的去上班了,他接了涅槃计划,真忙得连性生活都戒掉了。
这是他们秦家位于海滨的私立医院。
秦柯把人安排在最豪华最幽静的庭院病房,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五星级总统套房。房屋装修得宁静又谦和,以自在悠闲的浅蓝色为主基调,柔和的时尚大灯,两米五的大床,雪白的地毯,大床对面靠墙竖着高大的背投,旁边就是米色天鹅绒沙发……
上午张思远醒过来一次,被尿胀醒的——可能是营养液输多了。
他发现自己居然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着床头的输液架,还有呼吸机,集中他那还不时断片的脑电波一琢磨,大约知道是被秦柯送进了医院,一颗惶惶的心终于尘埃落定,人清醒了,膀胱胀得也更难受了,急需释放。
刚扶着床站起来,他眼前阵阵发黑,差点一个跟斗栽倒在柔软到撩人心坎的长毛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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