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宗三嗤笑一声,用手覆盖住左胸上的烙印位置。
“总之,今天讨论的结果我们已经全部记录完毕,等明早我就会向审神者大人汇报,到时由审神者大人做出决断。”压切长谷部接过平板大致看过了博多记录的内容,和他记忆中没什么大的出入,“辛苦了大家了,现在可以休息了。”
听到这话,大家原本挺直的脊背都放松了下来,有人站起来伸懒腰,发出卡蹦的声音。
堀川国广一脸开心的笑容,对着和泉守兼定说:“兼桑,等到时之政府离开,你的长发就可以回来了。”
“啊?堀川你就只关注这个?”和泉守兼定撩了撩自己的短发,感觉习惯这发型之后也觉得挺清爽的,“头发回不回来倒是无所谓,只是希望我的实力快点跟着回来,这些天虚弱的感觉真是,啧。”
“放心吧兼桑,一定没问题的。”堀川国广的眼睛里面闪着光。
“太好了呢安定,念叨了那么久,你的伤终于可以痊愈了。”加州清光最近的习惯动作就是去捏手腕,上面有一条雪白的细线,基本和肌肤融为一体,“而且也不用失礼的对待审神者,太棒了。”
大和守安定点点头,认可了清光的话。他的心里还在想着下午审神者只告诉了他一个人的任务,稍稍有些不安。
“啊突然好累噢,安定我们走吧,该过去休息了,唉你说审神者大人会不会采纳我的意见啊,如果采纳的话,温泉这两天就应该可以继续造下去,很快就能完工,我真的好想泡温泉,这些日子来感觉皮肤都粗糙了好多。”
一期一振带着自己的弟弟们回去,重新给他们铺好床铺:“现在你们可以安心的睡了吧。”又点名乱,“你的短刀也被审神者还了回来,现在我们都可以放下心来了。”
“好吧好吧,既然一期哥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放心好了。”乱藤四郎把短刀塞到枕头下,一脸幸福的枕在上面,“离开了以后才知道自己这么想念它,现在能枕着它睡觉真是太棒了。”
“好了,都快睡吧。”一期一振没收了药研手中的书,“已经很晚了,不可以熬夜看书,药研,你也去睡。”
“好吧。”药研藤四郎只好答应大哥的要求,不过他在睡前还是去检查了一下信浓三人的状态,发现他们到了新环境也没显得焦躁不安,现在三个人都睡得很香。
“那是当然啦,我可是看着他们一个个睡着的。”鲶尾藤四郎很是自豪,“我还去打了水给他们擦了脸和手,这样睡起来舒服一点。”
“那我去外面洗个脸就回来休息,一期哥,你们先休息,我马上就回来。”药研穿上了衣服,没带短刀,走出了道馆。
果不其然,宗三左文字和压切长谷部在外面的空地上对峙。
“快点收刀,本丸内禁止刀剑出鞘的规定你们忘记了吗?”药研说的自然是之前的规定,不过现在也不是没有审神者是状态,这种维护本丸的安全的规定自然优先继承。
“哼。”压切长谷部收刀回鞘,“宗三左文字,你今天一直在针对我,难道就不给个解释吗?”
“针对你?”宗三笑了,“我所针对的,仅仅是一个不遵循主命想要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审神者之上的,狂妄自大的刀剑付丧神罢了。”
“压切长谷部,之前受到的惩罚你都忘记了,竟然还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是不是觉得现任审神者不会惩罚刀剑所以就开始放任自己了?”
宗三左文字说的是之前,压切长谷部因为管教过界被姬小路时晴惩罚的事。
“看来所谓的小惩大诫在你身上根本不会应验呢,压切长谷部,你也该改改你那操心过度的毛病了。”
“可以的话,请叫我长谷部。”压切长谷部脸色阴沉,显然是想起了不太美好的回忆,“前任审神者和现在的审神者是不同的人。”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的展示你那过剩的管理欲了?要知道按照我对审神者的了解,他根本不像是会为这种小事苦恼的类型,一定是你做了多余的事,让审神者觉得不满了吧。”
“压切长谷部,你好自为之吧。”留下这么一句话,宗三左文字转身就走。
在药研的记忆里,这是两人第一次剑拔弩张到出刀的程度,以前他们两人虽然也是互相看不惯对方,但至少在表面上还维持着和谐的状态。
“药研,这么晚出来是有事吗?”压切长谷部整理好了身上的衣服,对于这个时间点能看到药研有些意外,“我以为你的大哥一定会看着你们按时睡觉的。”
药研推了下眼镜:“我出来透透气,马上就回去。”他就像是没听见刚才这两人在他面前针锋相对,“作为同僚,给你个建议,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对审神者说,不用遮遮掩掩,既然本丸已经有了新主人,那我们也应当开始接纳这位审神者。”
“承你吉言。”
药研看着压切长谷部沉稳的背影,轻轻的摇头,其实长谷部一直都不懂,与其说他是把每一位主人都当成自己最重要的存在,不如说是在每一位主人身上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
被过去所累无法挣开束缚的刀剑啊。药研想,谁不是被过去所缠绕呢,曾经断掉的腿即使伤好了,偶尔也会有那种突然断裂开来的疼痛感。只是带着伤痛一直向前看罢了。
压切长谷部却一直陷在过去的泥潭里出不来,还在无意识间拖人下去。只希望审神者能改变他一下,不要让他再继续苛责自己了。
连身上的骨刺都能故意控制生长的方向,药研不知道压切长谷部到底一个人呆在后勤组的时候都做了什么。一定是对自己额外施以惩罚了吧,就像当年那样。
姬小路时晴的惩罚已经足够严厉,压切长谷部却对自己要求更高,他像是不知道疼痛,面不改色的加重了一半处罚,只有浸湿的衣服告诉别人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淡定。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药研不好开口去劝说,但是每次修复都耗费别人三倍的资源,长谷部你是不是对自己太狠了点,真的不会倒下吗?
叹了口气,药研推门进了道馆,兄弟们所在的角落有一盏米黄色的灯在为他点亮,刚才沉重的心情也得到缓解。
这个时候他就想像着最不懂事的刀剑,把所有的苦恼都扔给审神者去解决。药研的脚步加快走过去,看到已经躺好的兄弟们亮晶晶的眼睛。
啊,就算是为了这样的场景,我也要继续努力。他向各位道过晚安,也钻进了被褥开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