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被他握在手里。但是幸好只有一只手。沧栗把手里的玩偶塞到他另一只手里,无奈的拿出棉棒和药膏重新给他上药。
“这个和我的头发是一样的触感,可以摸。”
今剑摸着那个胖乎乎的龙猫玩偶:“真的耶主人,和您的头发一样呢,这个可以给我吗,我好想一直抱着它。”
“不行,只给你摸一会儿,你要是表现好再给你摸。”拿着我这么多年褪下来的毛毛,积攒了这么久才做成这么一只龙猫玩偶,给了你我去哪里找第二只,不过好像get了新的威胁,咳咳,奖励方法呢。
“好吧。”今剑委屈,但今剑不说。
乱藤四郎感觉自己要嫉妒死了。
他从今剑闯入审神者大人的结界那天开始就在嫉妒,幻想那天被审神者大人留在结界中的是自己,尤其那句“短刀今剑被我收下了”在乱的脑海里面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
想要被审神者大人接受,想要被审神者大人称呼名字,想要被审神者大人握在手里。
乱一直呆在一边,把所有的一切录入眼中。
审神者大人帮着今剑疗伤,给今剑送了礼物,就连今剑去摸审神者大人的头发,他都允许了,更别提那个胖乎乎的龙猫抱枕,啊啊啊为什么不是我。
明明我才是审神者第一个握住的短刀,为什么现在陪伴在审神者大人身边的刀剑不是我。
今剑说的没错,他嫉妒,非常嫉妒。
这种嫉妒带来的恶果导致他的灵魂都开始不稳定,乱藤四郎总有行动间卡壳的迹象,虽然很轻微,身体的本能会带着他继续做出该有的反应。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恶化,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快稳定精神。
但是只有在那位审神者大人身边,乱才能稳定下来。
一期一振不会允许自己的弟弟参与到那位审神者的世界里,偶尔的接触就是他最大的底线,而乱,也在这种矛盾下终于看透了今剑。
因为今剑他被所有同伴放弃,被迫牺牲了自己一人去拯救了所有人,所以他才能那样轻易地就放弃了他们,转而投入了审神者的怀抱。
第一任审神者教会了他们怨恨与绝望,付丧神们每一个都陷在了审神者构筑的恐惧地狱里不能脱身,进而让他们染上了付丧神本不该有的人类的劣根性。
人在困境的时候不会去怨恨施暴的人,反倒会去怨恨自己的同伴。
乱在骨头被一寸寸碾断的时候,开始还在恨着审神者,时间久了,这股仇恨竟然转移了对象。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不是说好的要来救我的吗,一期哥,药研哥,小叔叔,退,秋田,平野,厚……乱很疼啊,很疼啊,你们都去了哪里。
但是一期哥他们肯定会来救自己的,我要耐心等待,我要相信他们。
绝望与希望在乱心中交织,不断折磨着他,到这个时候,身体上的折磨已经感受不到了,更多的是灵魂的恸哭,每一分一秒都在互相拉扯着他。
新来的审神者大人治好了他四分五裂的躯体,却拼不起他破破烂烂的灵魂。相信与怀疑,安心与孤独,这些对立的情感仍旧拉扯着他,不让他真正地睁开眼睛。
对兄弟们的怀疑和美好的曾经在眼前不断切换,有时候乱不知道该去相信哪一边,一期哥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有时候兄弟们会小声地说什么。乱时常感觉自己是唯一被留在身后的那个,永远被其他人抛在了后面。
这些都变成了巨大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
所以乱才会嫉妒,才会深深的嫉妒今剑,嫉妒他只要投入了审神者大人的怀抱,就再也不用承担这份压力,嫉妒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变成对审神者大人的依恋,嫉妒他不用选择该去相信谁。
是不是碎刀,就再也不用被折磨了?
这个想法一直徘徊在脑海,以前是因为刀解池被毁掉无法自杀,但是现在只要偷偷的,跑到审神者大人那里的结界一撞,就可以瞬间被结界灼烧成灰。
乱拔出短刀,他的本体上即使日夜被鲤鱼旗笼罩,还是出现了细密的裂缝。
必须得去了,在将刀对向兄弟们前。
乱藤四郎趁夜,悄悄潜行去了本丸中心。
“果然不行啊。”沧栗十分失落,还以为很轻松的就可以把这种麻烦的事情拜托给别人完成了,“那好吧,那我先收着钥匙吧。”
压切长谷部见状收回了他那副略带激动的表情:“如果审神者大人您只是因为如何安排日课以及其他内务而头疼的话,我可以帮助您完成,但是像钥匙这样贵重的东西,绝对不能让它离开您的身边一步。”
“连你也不可以吗?”
“即使是我也不可以。”
麻烦。沧栗搓搓爪子,看着手边重新被推回来的钥匙就头疼。是谁说的压切长谷部一定听从主命的,论坛上的资料有毒,怎么除了些三围身高以外的部分都是有误差,我再也不要信那些资料了。
沧栗动了动小爪子,把自己从论坛下下来的资料清空,重新建了个观察日志,取名为沧栗的本丸。
心情很复杂,这座本丸最终还是挂上了自己的名字,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一想到自己肩膀上担着这么多刀剑的过去与未来,沧栗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天知道他一个只知道屯屯屯的龙猫哪里来的自信去管理这么一大座本丸,当初就不应该被掉了毛给吓一跳,没认真思考就去完成本丸认证的最后一步。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既然后悔没用,那就好好的干活吧。
首先第一步,解决掉本丸内暗堕最严重的几柄刀剑,说到这里沧栗就想起来石切丸貌似还在行刑室内没被放出来,三日月宗近好像今天也没到场,不会还在铲墙壁吧。
哈哈哈,怎么可能呢,那个精明的老爷爷才不会放过休息的机会呢。
沧栗安慰了自己一句,看着眼前目光炯炯写满了请交给我任务我一定会为您完美执行的压切长谷部,又看了看会议桌上伴随着博多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认真核算成本的三位刀剑,觉得自己可以抽空先去解决石切丸的事。
“那长谷部,先带我去行刑室那里。”
听说压切长谷部可是有些梦幻机动之称的打刀,之前看到资料的时候就很好奇,短刀的飞行速度和打刀的飞行速度肯定不一样,还有点小小的期待呢。
压切长谷部倒是对着眼前的局面发愁,审神者大人小小的一只,他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呢还是揣在怀里呢,前者行为轻佻后者也是太过亲近,无论哪一种都不应该他现在该采取的行为。在这个本丸唯二担当过坐骑的只有狐之助和今剑,让审神者大人趴在他头上他完全不介意,就是不知道大人他是什么意思,会愿意趴我头上吗?
沧栗一蹦,跳到了他肩膀上,小爪子轻轻地搭在他耳朵边:“我们动作轻一点,不要惊动他们三个。”
博多此时背后仿佛蒸腾起了火焰,以要戳穿屏幕的架势疯狂的敲击平板。沧栗没敢告诉他其实可以语音联系甚至投影联系,感觉告诉他其他的方法后沧栗的耳朵就要惨遭折磨了。
压切长谷部会意,他认真点头后,贴着墙带着沧栗从议事厅走出去。
门被轻轻的带上,挡住了那三个莫名热血起来的刀剑。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说了。”沧栗抓住了一绺在他旁边垂落的发丝,“我记得今剑告诉过我本丸里其实还有个保险箱,并且现在由你保管。”
“是这样的审神者大人……”压切长谷部正要开口解释,表明自己绝对没有侵吞本丸的资金并一定会把保险箱完整上交的。
“以后那保险箱就当你们后勤部门的活动资金了。”沧栗一句话敲定了保险箱日后的用途,“既然那是你们辛苦累积下来的资金,我也不想白占你们的辛苦费,之后的家用或者奖金福利的之类就从那里出吧,我之后也会每个月往里面存入一笔资金的,不会让你们越花越少。”
明明昨天烛台切光忠还来找自己说希望自己拿出一部分资金减少审神者对本丸的花费,自己还死活不同意。现在审神者说不要就不要,还准备每个月继续打钱。
那是不是意味着,之前堆在议事厅的小判堆也是审神者的私有财物,只是为了他们才把这些财物拿出来的。
压切长谷部脑补得热泪盈眶,恨不得下一秒就到行刑室达成沧栗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然后用更加期待的眼神看着沧栗并顺利获得第二个任务。
“该走啦长谷部,你在愣什么神。”沧栗特意扯了下长谷部的头发,以此作为提醒。
压切长谷部扭过头,和现在他肩膀上的沧栗来了个近距离的深情对视。沧栗直接被他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然后又被突然奔跑起来的长谷部惊得全身毛炸了起来。
如果本丸里的所有刀都是这样,那我以后出门宁愿骑狐之助。
沧栗感觉有狂风从身边刮过,压切长谷部贴心的用手帮他挡去了大部分的风,但从旁边吹来的仍旧让沧栗陡然清醒了过来。
真刺激。沧栗拍了拍自己小心脏,偷偷向下看,此时的本丸已经有微微的绿意,看着比之前光秃秃黄澄澄的戈壁滩好多了。就是刀剑们居住的房屋还没建好,尴尬了,总不能今晚大家都来白塔睡吧。
不过万事都有长谷部,解决完石切丸的问题后再想这个也不迟。
沧栗现在对长谷部有着迷之信任,不过他没有告诉长谷部他对钥匙最后的处理方式:他要在议事厅里面放个盒子,钥匙就放在这盒子里面,谁出阵谁就自己去拿着钥匙开时空转盘,用完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