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十分安静。
看到有人过来,还是自己熟悉的压切长谷部,太郎太刀一愣,手在嘴边竖起让他们别出声,然后点点窗外表示出去说话。沧栗他们两人跟在了太郎太刀身后去了院子里。
“长谷部,好久不见。”太郎太刀轻声问好,向压切长谷部点头示意,“本丸的变化我已经感受到了,你今天到这里来,是新任的审神者有什么任务下达吗?”
太郎太刀自然知道那块把自己从暗堕边缘拖回来的结晶出自谁手,事实上如果不是次郎情况特殊,他一定会出席今早的刀剑集会。不过在次郎面前,一切都要推后,如果那位审神者真的怪罪下来,他准备一力承担所有的惩罚。
“事实上,我亲自过来了。”沧栗在压切长谷部的肩上原地蹦了两下表示了自己的存在感,“主要是来看看你融入了结晶后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不过看样子你倒是挺适应的。”
太郎太刀低头,看到了现在压切长谷部肩上的沧栗,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肃穆:“回审神者大人的话,我并未感到不适,甚至还比从前更,强了?”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疑惑,话里不免带上了疑问。
“变强了挺正常的,暗堕虽然让你们的灵魂进入沉睡,但是相对而言,只是进入沉睡而不是被彻底污染已经说明了你们的灵魂坚韧,所以魔气被压制后感觉自己变强了是正常的。”沧栗解决了他的疑问,“还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就是有些呼吸不顺畅,仿佛有什么在入侵身体。”
太郎太刀又认真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情况,把自己的感受如实的告诉了沧栗。
沧栗一脸了然,大概这样的反馈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拍拍口粮包,翻出来一整套被褥枕头给了太郎太刀:“等里面的人清醒后,我会安排人过来通知你,到时候你记得来本丸中心的白塔一趟,你身上的问题还在,我要好好研究解决的方法。”
太郎太刀一听那位“假大哥”还有机会出现,立刻答应了沧栗的要求,也接受了沧栗的好意,抱着被褥进屋准备给次郎换个睡姿,让他睡得更舒服点。
“大哥,你回来了啊。”睡得迷糊的次郎睁开了眼,感觉自己久违地睡到了松软的床铺上,“大哥,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睡吧。”太郎帮他把被角掖好,“我回来了,你安心休息吧。”
次郎合上了眼睛,在枕头上蹭蹭又睡了过去。他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个特别美妙的梦,大哥回来了不说,还说自己再也不走了。
枕头好软,被子好暖。
次郎进入梦乡。
被沧栗抛在行刑室的石切丸和三日月宗近两人,干脆在行刑室门口坐下来聊天。
石切丸一想到刚才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脸,心中仍是崩溃状态。本以为暗堕时的红黑交织的眼角就已经是最夸张的了,没想到现在还能再突破,竟然出现了花纹。
“三日月殿,那位审神者大人是一向如此吗?”石切丸当然能感受到刚才沧栗的话语兄弟的冷漠,“还是说只是对你一人?”
“真是一针见血啊石切丸殿,从前你便是如此,果然是一点都未改变。”三日月宗近语气中是掩盖不去的疲惫,“不过能得此殊荣的,在这座本丸内只有我一人罢了,那位审神者,从一开始就看透了我,在他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我竟然是昨夜才知道,原来今剑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也知道了是我下达了放弃今剑的命令。”
“但是那位审神者却是很早前就看出来了,想必当时他把今剑留在身边,也是害怕今剑彻底暗堕,我却以为他是想要抓住今剑以此作为要挟。”
石切丸想,尤其是我们都没想到,神落计划之所以能顺利进行,也是今剑在一旁做了帮手,靠他们自己的话,就如今剑说的那样,根本不可能刺杀成功审神者。
不过没说出这些话,在石切丸心中,他的矛盾并不比三日月宗近少。在为本丸做净化仪式前他就知道自己会暗堕,所以在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自己进了这行刑室,只可惜后续的发展让他措手不及,自身的灵力被阵法强制吸走,暗堕的一面愈发不能压制。
甚至还在刚才,做出了攻击审神者的事情。
只怪那阵法太狡猾,最开始的时候谁都可以进去,石切丸在刚进去的时候,大门还是可以自由闭合的,也有付丧神来劝说他让他出去。但随着他坚定了不出去的想法,那大门越来越难打开,直到最后彻底禁闭,断绝了出去的可能性。
石切丸没对任何一个人说,他在那片黑暗中差点把自己逼疯。可能是黑暗滋生寂寞和绝望,他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少,黑暗开始占据他的整个内心。
太痛苦了,就算不停的对自己说话,心中也是空荡荡的一片,从原先的希望别有人过来,到后面希望有人来,到后面希望有人能放他出去。几次都是在绝望的边缘,差一点就会掉入深渊。
幸好,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这座本丸被审神者接手了,还大手笔的用灵力蕴养了整座本丸。这个贪婪的阵法怎么可能会放过吸收这般清净灵力的机会,立刻放松了对自己的束缚,也正是借此机会,石切丸才能从锁链中挣脱,缓了一口气。
只不过,后面的事就……贸然攻击了审神者,还用刀尖对准了对方的眉心,后来被融入结晶对石切丸来说倒是一个轻松的开始,体内的不受控制的魔气变得平顺,唯一让他感觉棘手的只有脸上显现的花纹。也正因那块结晶,他才能清醒的坐在这里和三日月宗近闲聊。
只不过三日月殿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忧不已。
“三日月殿,或许你没有感受到。”石切丸斟酌了下用词才开口,“被融进了那块结晶,我的状态才从之前的癫狂变成现在这样。我觉得你说的融入结晶会让暗堕程度加深的说法,还有待商榷。”
“所以你可以不用在这么自责了。”石切丸说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话,“发生这种事,并不是你的错。”
“我们不如一同去问问那位审神者大人,这块结晶到底在我们体内发生了什么作用。”
绕来绕去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审神者他根本不差钱。
一想到审神者睁着迷茫的大眼睛问他们为什么要去远征,想到他们远征带回的小判箱里最多只有七百小判,也就够审神者大人买两瓶牛奶,只觉得作为大人的尊严会彻底粉碎掉变成渣。
是我们太没用了吧。烛台切光忠露出苦笑,竟然让一个孩童为自己这些大人们精打细算,怎么看都过不去。
不过听说地下城的活动,出阵队伍中有博多的话,可以获得1.5倍的小判,本丸中已经有了这次活动可以获得的包丁藤四郎,可是这个过程中获得的物资也确实丰厚,尤其是小判,数量相比于远征来说可谓是相当可观了。
烛台切光忠打定主意要去和一期一振好好谈谈。
总不能继续让审神者包养他们了。
沧栗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很普通的被太阳晒了一下就变得这么脆弱,都倒在了门口站不起来,还是让咪酱抱他回去的。
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三日月宗近,他自己整得自己快完全暗堕,结果都算在了我头上。沧栗熟练地把锅扔到三日月头上,放心大胆地睡了一整个下午,午夜才醒过来,从冰箱里面翻出了咪酱下午过来捏好的饭团开吃。
月光静静的洒在外面,身边笼罩着月光,沧栗舒服的升了个懒腰,然后向旁边勾勾手:“今剑,我们一起过去。”
今剑看起来很不情愿,动作间有些磨蹭,不过他最终还是到了沧栗的身边:“主人,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沧栗直接拒绝了他,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今剑的心思,“你不去的话我就要自己走过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听了这个理由,今剑勉为其难的答应带着审神者飞到行刑室周围。
“但是我绝对,绝对,绝对不会靠近他们的。”今剑非常认真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剩下的那点路需要主人你自己走过去。”
“行吧。”沧栗点点头,蹦到今剑的头上,“那我们快点过去,有人应该等着急了。”
不光明正大的靠近,你也会悄咪咪的蹲在一旁看。沧栗早就看出了今剑的心口不一,只是没有明确的点明出来。
今剑像一片轻盈的羽毛,轻飘飘的落在行刑室不远处,脚腕上的金环被他控制得极好,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沧栗蹦下来,朝着今剑挥挥爪子,向坐在行刑室门口的人影走去。
“审神者大人,在下可是等了您许久呢。”三日月宗近在黑暗中视力更佳,早就看见了沧栗那个毛茸茸的小身子,他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正好,不如一起赏月?”
沧栗赏了他一个白眼,只是龙猫的外形根本看不出来。
“说要快点的是你,说要拖延时间的也是你,算了,你先站一边,有事了就叫你。”沧栗摆摆爪子把三日月赶到一边,自己打量了下面前的行刑室,觉得第一任审神者真是个天才。
行刑室并不大,占地大约有个二百平,设计非常简单,从外面看上去就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盒子,只有一个出口,现在牢牢紧闭。
没有窗口,也没有其他的出口,看起来非常破败,但是细细摸索却一个缺口都找不到。破败的墙壁下面还覆盖了厚厚的一层封印阵,门板上同样,除掉那层腐烂的木板,其下的金属板上的阵法仿佛是昨天刚刻下的一样。
沧栗摸出一个大铲子,毫不客气的指使三日月去把那些腐烂的表面全部铲掉。
“先把门板上的木头渣子清理干净。”沧栗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清理完了再叫我,然后你就可以开始清理墙壁上面的灰土了。”
三日月宗近看着被硬塞到手里的和自己画风极为不符的大铲子,挽起了袖子,真的如沧栗吩咐的那样收拾起了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