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想把我和本丸的刀剑们隔开嘛。沧栗无所谓的想,可是我就是不想如你的愿怎么办,啦啦啦。
其实压切长谷部如果好好和沧栗沟通的话,大概沧栗会很痛快的主动把所有事情交到长谷部手上,但是没想到他的想法这么危险,完全想把自己当成傀儡。
虽然手段迂回了不少,不过他眼中的焦躁可是越来越多。
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想要怎么做吧。沧栗继续点开系统画面,上面正好进行到压切长谷部说了任务,底下的刀剑发表意见的时候。
“……以上,是审神者大人新发布的任务,对于这两个任务,你们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或者提出其他的想法,审神者说了,在时之政府来之前,我们还有更改的机会。”
压切长谷部说完,去了后勤组四人所在的位置,接过了博多手中的平板查看起了他们之前核对的数据,他看的认真,身后刀剑们的窃窃私语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后勤组的几人对这个局面完全有心理准备,毕竟这里的付丧神们,要不就是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任务,要不就只知道其一,听了之后下意识的和身边的刀剑讨论很正常。
博多都有着沉不住气,想要回到粟田口那边参与讨论,他憋了一个下午实在是有很多话想说。
“烛台切桑,等一会儿我再过来可以吗?我想先去和大哥说说话。”博多藤四郎低声对坐在他旁边的烛台切光忠说,“长谷部桑看完了你就先保管下平板,等之后收集意见的时候我就会回来。”鉴于平板那轻松便捷的记事功能,博多在不知不觉间也担任起了秘书文书的工作。
“没问题,你去吧。”烛台切光忠也知道,与其让活泼好动的短刀压着天性坐在这里等待,不如让他好好的疏解一下心中的郁闷。烛台切自己都想去和同伴们好好聊一下,但是当他看过去时发现俱利酱还在守着鹤丸,干脆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博多轻轻点头,去了一期一振他们所在的地方。
“哟,博多,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后勤组的人不是单独呆在一起吗?”药研向博多打了个招呼,“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对刚才那两个任务有很多想法,那我们不如一起说说看?”药研指了指身边围了一圈的刀剑,表示他们每个人都想和博多谈一谈。
“没办法,我们都没见到审神者,也不知道审神者提出这任务到底是在想什么,可恶,让我冷漠对他怎么可能嘛。”乱抱着自己的大枕头恨得不断出拳打上去,“好不容易审神者才能出现在我们面前,结果还要我无视他,这根本做不到。”
“不过,大家都应该想到了审神者为什么会想出这样方法的原因了吧。”药研直接盘腿坐下,视线从他们脸上移过。
“是为了保护我们。”平野曾有的护卫经验告诉他这样的理由,“虽然审神者一直在说是为了降低政府对他的关注度,但是归根结底,他的做法是保护了整个本丸,和我们。”
“所以为了保护我们,就要无视审神者,还要破坏本丸……我不想,不想这么做啊。”五虎退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睛里面有泪珠打转,“审神者帮助了我们那么多,我不想对审神者做出这种事情。”
“而且审神者之前还明确表明,他舍不得破坏自己建造好的本丸,所以才把这个当成第二个任务交给我们。”博多补充道,“不然审神者只要点几个键,这座本丸就可以倒塌破坏了。”
“说到底都是时之政府的错,一期哥,不如我们在那些人过来的时候把他们全部杀掉,这样不就没问题了。”厚皱着眉头,对于眼前无解的局面提出一个暴力的解决方法。
“厚,不要任性。”药研和一期一振同时叫住了厚,“我们不能再提升时之政府对我们的关注度了。”
“一期哥说得没错。”药研接过话,“你忘记了前两年我们攻击了时之政府派来的人后,他们对本丸的的监视提升了许多的事吗?我们是可以杀掉一批人,但是时之政府的人那么多,得杀到什么时候才能停。”
“好不容易让他们放松了对本丸的监控力度,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给他们派人监视的理由。”一期一振握了握拳头,“况且审神者大人肯定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一期一振还有句话没说出口,他们现在还能存在于此,要依托于三日月宗近他们稳稳的踩住了时之政府的底线,让人恨得牙痒痒,但还有回旋的空间,给他们一个小错觉,感觉这座本丸还可以拯救。
除了第一位派来的审神者是以尸体的状态离开的本丸,剩下的都还留着一口气。想必时之政府也不会放着这些重伤的审神者不管,毕竟灵力者可算是稀有资源。
“总之,我才不要按照审神者的意思做,大不了到时候我就呆在屋子里面不出去,反正那些人也不会跑到屋子里面来。”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五虎退他们跟着点头。
“没关系的,还有大哥在呢,相信审神者大人会理解你们的。”一期一振知道沧栗是不会让短刀们参与到这种事中,虽然审神者大人同样是幼童状态,他却对别的幼童状态的付丧神格外的宽松。一期一振从其他人的表情上也看了出来,有一部分人是提前知道了任务的内容,这些人里面打刀胁差居多。
现在就看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了。
一期一振转头去看隔壁的左文字一家,发现那三人一如既往的沉默。宗三左文字脸上挂着略带危险的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鹤丸国永摸了摸嘴角,把那点上翘的弧度摁了下去。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在三日月宗近那家伙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幸灾乐祸。
三日月宗近与鹤丸国永,他们两个是除了初始刀和初锻刀之外的最先来到本丸的刀剑,同时,因为他们优秀的性能,出阵队伍中总是少不了他们两个,因此,他们也是本丸最先达到最高等级的那批刀剑之二。
虽然比不上天生孩童样子的短刀,和某些少年状态的胁差或打刀会撒娇,但是实力放在那里,加之优秀的表现,可是在审神者心中排在前几位的可靠刀剑。
第一任审神者极为信任他们,即使他们一个是悠闲喝茶的老爷爷作风,一个是性格活泼爱搞事,但是带新人升级,开拓新地图之类的任务总是有他们两个的身影。
作为刀剑,最大的希望自然是能在战场上发挥自己的能力,而且很让他们两人觉得舒服的是,审神者并没有因为他们两个易于常人优秀的容貌而对他们另眼相看,听说别的本丸可是有审神者为了不让这稀有的两柄太刀受伤,只让他们呆在本丸范围内活动。
偶尔悠闲的午后,鹤丸也会去找端着茶杯慢悠悠喝着茶的三日月闲聊几句,两个人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有那种历史沉淀在身上的感觉蔓延。
不过这些美好的过去都随着审神者将刀解池毁掉后就消失不见了。
尤其是,那刀解池还是在他们两个的帮助下毁掉的。
哈,天真的相信了审神者嘴里说出的理由,什么现在资源充足不需要解掉捞来的刀剑换取可怜的资源,什么看到自己的同款刀被解掉会有心理阴影的,帮着审神者毁掉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是审神者演得太好,从一开始就坚持本丸的刀剑只有唯一的一把。严肃而温柔是她的代名词,对着成年组的刀剑亲切而不疏远,也会认真耐心地宠爱着幼童外表的短刀。坚持和他们一同奔赴战场,无论伤势是否严重都会坚持帮他们亲自手入。
即使是最不擅长的料理,也在烛台切光忠的指导下学习,努力地照顾着整个本丸。
他们都以为,自己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主人。
直到某天,审神者从时之政府的一次聚会归来,当时的她面色阴沉,身边的灵力不稳,整个本丸的天空犹如她的心情,被乌云笼罩。
付丧神不记得那天是个什么日子,只记得从那天开始,审神者就开始变了。当他们第一次看到审神者甩开了上前拉着她的衣袖撒娇的乱的时候,只是单纯的以为审神者是心情不好;忽视了从战场上重伤回来的加州清光,也只是让清光自责了很长时间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太差不能让主人满意。
直到他们亲眼看到审神者用灵力在一期一振面前折断了药研的腿,告诉他再带不回今剑就折断另一条的时候,才真的认识到,本丸的审神者,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位。
自我催眠用的遮羞布被审神者一把拉下,感觉被掐住了脖颈提起了头发,审神者的低语就在耳边,让他们好好看看现实是个什么模样。
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用魔鬼来形容更具体。
明明是第一个战场就能捞到的今剑,竟然变成了他们本丸最难出的一把刀,四只队伍完全停下了远征不断奔赴战场,愣是带不回来一把最常见的短刀。
以前的审神者守在本丸门口等待他们出阵回来的身影曾是他们最大的坚守,现在却变成了噩梦,因为一旦审神者没看到他们带回今剑,就会用灵力折磨他们。曾经细细抚慰他们伤口的灵力现如今在体内横冲直撞,带来的痛楚比在战场上的负伤更重更痛。
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所有刀剑都在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审神者的冷漠从来不会遮掩,本丸的庭院还是那般好看的樱花飘落,但是这场景再也不会激起任何一位付丧神的兴趣了,他们全都疲于在战场和本丸间的无休轮转,没有多出来的心思去关注外界。
今剑的到来让他们好好歇了一口气,似乎是为了在今剑面前维护一个温柔可亲的形象,审神者恢复了往常,会温柔的招呼短刀们一起在庭院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