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束了,都结束了。
只要如江雪殿说的那般,尘归尘,土归土,就再好不过了。
“哟三日月,你又在想过去的事了啊。”鹤丸国永放着门不走偏要跳窗,身姿矫健,直接从窗户中飞了进来,“哎哟你这可是不行,比我上次来看又加深不少了啊。”
鹤丸国永当然不是夸张,他们上次见面还是刺杀新任审神者那天,那时的三日月宗近还维持着完整的外表,都能被审神者当成唯一可以交流的对象呢,现在嘛,这骨刺可是多得吓人了,半张脸都被白骨覆盖住,都不知道三日月哪里来的情趣,还要抱着茶杯,明明本丸早就没了可饮用的水源了。
“哈哈哈,和那日比起来,鹤丸殿你可是又活泼了不少。”三日月宗近直接无视了鹤丸国永的调侃,“许久不见,鹤丸殿的状态可比我这老爷爷好太多了。”
“啧,说话一如既往的不中听,怪不得小短刀都跑了。”鹤丸国永压抑了一路的幸灾乐祸瞬间上线了,“怎么,没去看看今剑最近怎么样?”
“应该是比太鼓钟贞宗好许多吧。”三日月宗近放下了茶杯,“难得登门,你又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没人分享了吗?”
“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鹤丸国永盘腿坐在三日月对面,“咪酱从审神者那里拿到了能够进化魔气的结晶,带过来想和你一起研究一下嘛。”
“原来是想要一起研究啊,我还以为你是来炫耀的。”
“有什么好炫耀的吗?咪酱可是辛辛苦苦帮审神者做了一顿大餐才从他那里拿到东西的。”鹤丸国永夸张的张开了双臂。
三日月宗近呵呵一声,没去理会他。
这样就无聊了。鹤丸悻悻地收回了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结晶放在三日月前面:“我出来的时候,贞酱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这结晶对石切丸来说应该有用。”
“拿着烛台切殿辛苦得来的东西随便送人,鹤丸国永,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咪酱说了,结晶如何使用他来决定,他决定交给我来判断,那我当然要给最需要这块结晶的人。”鹤丸毫不在意三日月的诘问,“石切丸快坚持不住了吧,神刀就是这点不好,即使意志坚定,但其神刀的本质果然对于魔气抵抗性差。”
“是吗。”三日月宗近默然,如果是太郎殿的话,这话确实没有错,但是石切丸的话,恐怕不是这样单纯的理由可以概括。
“总之,这结晶就留给你了,要不要用你自己决定。”鹤丸国永不和他多说,挥了挥手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三日月宗近看着面前放着的结晶,半晌才伸出手去动。
“真是位不可思议的审神者。”
永远不知道他能拿出来什么手段,也不知道他那个随身带着的口袋里面到底放了多少东西。
他把结晶拿起,准备放在眼前好好看一番,未曾想到那结晶竟然直接被他融进了掌心。
发生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没去看被他踢翻的茶杯,死死盯着掌心。
他的掌心当然空无一物,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但结晶的效果立竿见影,心脏部位被刺痛的感觉瞬间就得到了缓解,那种身体长时间抵抗什么陡然放松下来的疲惫感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可三日月宗近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抓紧了。
为何鹤丸殿触碰没问题,我碰了它就消失不见了?原本用来缓解石切丸暗堕的结晶被我用掉,那石切丸要怎么办?我又要如何去面对他们?
这简直是比自己彻底暗堕还要让人崩溃的现状了。
鹤丸国永准备再去找下太郎太刀。
想也知道,这本丸唯二的神刀肯定是在暗堕中最痛苦的两位付丧神了,普通刀剑承受的痛苦是一的话,他们就是十。
现在回忆起当时暗堕的感觉,鹤丸都觉得自己的肌肉还会疼到打颤,难以想象那些承受了十倍痛苦后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下去。
也幸好,咪酱那里的结晶有三块,给了两位神刀后还能剩下一块留作应急用。
糟了,越来越对那位审神者感兴趣了,这可如何是好。
鹤丸国永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忘记了什么,但是认真去想又似乎没有。
那就算了,还是早点把结晶送过去,送完了结晶再回去看下那块结晶吧,太好奇了,真的感觉有个小老鼠在挠心。
不过这结晶可真有趣啊,明明我也暗堕了,咪酱也暗堕了,但是,这两块结晶在和我们两人接触的时候竟然没有发挥效果,所以是必须放在额头处?这个到底是怎么起效果的,啊好想直接去问审神者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告诉我。
诶,对了,既然我碰没问题的话,那三日月碰的话应该也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吧。
鹤丸国永紧张了。
压切长谷部是最早领了晚饭的人,几口吃完后他一个人出了道馆,放松了身体斜靠在墙上。屋里的其他人都在吃饭,不时有笑声和说话声传出来,长叹一口气,他终于有点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一天可真漫长啊。压切长谷部回想了一下今天做的事,突然间有了想喝一杯的冲动,不过这冲动很快被他压了下去,毕竟现在的情况还不允许他彻底放松到这个程度。
早上,审神者的第一次见面很成功,应该留下了努力认真严谨的印象;陪着审神者一起去解决了三条家的事,发挥了自己的高机动节约了不少赶路的时间;中午,和审神者共进午餐后,看护审神者午睡,同时针对新问题提出了新思路;下午,与审神者一起去手入室探望了受伤的刀剑,得到了新任务;晚上,汇报工作后,接到了新命令,让付丧神聚集到道馆内过夜,以及新的向刀剑们传递信息的任务。
一天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压切长谷部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下来的,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一天内说了过去一年的话,现在嗓子都有些暗哑了。
要知道对于刀剑付丧神来说,不是战斗的伤,而是日常生活中的行为导致受伤,那可真是太难得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的任务,向刀剑们传递审神者的两个任务信息,一是雇佣刀剑们当做群演,在时之政府到来时表现对审神者的冷漠无视。二是破坏本丸,使得本丸重建过程倒退。这两个任务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为了降低时之政府对审神者的警惕性,减少对本丸的关注。
压切长谷部也思考过审神者提出的这两个解决方法,从情感上来说很难接受,但是考虑到后续的效果,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方法。
相比于实力强大特立独行不听使唤的灵力者,沧栗所展现出来的怯弱废柴的审神者更容易掌控。在时之政府眼里,虽然沧栗接手了本丸,想必是在刀剑的逼迫下接手的,为的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提供灵力。
而本丸的控制权看样子是在沧栗的手上,但只要他无法靠近本丸中心的资格认证仪器上亲自转移,那这个控制权实际上就还是在本丸的刀剑手里没有变化。
时之政府肯定不会相信,暗堕刀剑们竟然会把和自己性命相关的控制权大大咧咧的交给别人,最多就是让沧栗接手后然后严加看管他不让他靠近控制中心。这样既能从沧栗那里获得更多的灵力,同时也不怕心思歹毒的人借用控制系统做不好的事情。
冷笑一声,压切长谷部想起了最开始时之政府还把他们当傻子看待的时候,派来一位温柔大方的女性审神者,对他们多加关怀想要从他们手里获得控制权。他们一开始确实是放松了警惕,在那位审神者认证到最后一步时,数珠丸拼着碎刀的痛苦捅破了结界,也把太刀成功的送进了那位审神者的心脏。
控制台上的血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他们当时也确实是没想到,看起来温柔大方的审神者竟然会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跑到本丸中心,想要趁着付丧神还在沉睡中的时间段进行认证。从那以后他们再也不敢放松对本丸中心的监控力度,时时刻刻都有付丧神守在周围。
他们也不敢在最困的时候睡过去,被时之政府接手后然后全员碎刀的噩梦他们每一个都做过,与这样悲惨的下场相比,只是几个小时不睡觉又有什么关系。
压切长谷部现在都还不知道沧栗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进了控制台,要知道控制台在本丸中心,想要去那里必须要经过每一位付丧神所在地,同时结界外也有付丧神看守。
不过想想沧栗能够在龙猫和人形之间切换,随手拿出来的东西放在外面都是抢手到不行的道具,突然间就释怀了。
沧栗确实和那些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审神者不一样,他们是真的抱着一颗掌控本丸的心来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丑陋欲望。而沧栗,要不是三条家的突出状况,估计但他离任,时之政府都不会知道原来他们竟然派来了这样一位强大的审神者。
想到这里又有点庆幸,幸好时之政府是抱着派来力量最弱小的审神者的态度去寻找灵力者的,也正好当时沧栗啃到了美味的磨牙棒,不然这座本丸肯定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位审神者。
压切长谷部清楚的认识到,沧栗并不是一位称职的审神者,他对于接手本丸毫无兴趣,对刀剑付丧神同样没有兴趣,即使是可以穿越时空的时空转盘他也是没有一点关注。
但是这座本丸不正是需要这样三不管的审神者吗?现如今刀剑们都是心灵受伤身体残破,哪里来的精力去陪着兴致勃勃的审神者出阵战斗出门远征。沧栗这样的最好,有大动作的时候也是为了改善本丸环境,最后刀剑们还是可以从他的行为中受益。
虽然这样说很不尊敬,但是压切长谷部从内心里期望审神者可以一直维持着现在的状态不要改变,审神者和付丧神毫不相关,各过各的,大家都不要互相打扰。
不过现在看来,这位新上任的审神者也确实是这个想法。压切长谷部非常满意,他听到屋内的声音越来越小,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已经食用完毕,那么现在进去通知他们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