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沧栗那一张龙猫脸面无表情,不过就算是换成人类的脸,今剑也是看不出什么来。
“主人你太狡猾了,我要生气了,我真的真的不理你了。”赌气似的不去看沧栗,背对着沧栗和一大推包裹的今剑只能听见嚓啦嚓啦的撕纸声。
好好奇好好奇好好奇。
不行,绝对不能回头,绝对不能放弃底线。
嚓啦嚓啦,嚓啦嚓啦。
可恶包裹哪里有那么多,主人肯定是在撕纸逗自己玩。
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坚持不住了,我要看!
今剑嗖的回头,发现沧栗正太真的坐在那里撕纸玩,见到他回头还特意从头开始撕起了一条,嚓啦嚓啦。
“我要走了。”再也不要理你了!可恶!
“不看了礼物再走吗?”沧栗从废纸堆里面摸出一个看上去轻飘飘的纸袋子。
下一秒,纸袋就从沧栗手下消失了。
总觉得今剑这机动,远超论坛帖子上面说的啊,唔,这个得深究一下,感觉很让人在意啊,好像能摸出很多□□。沧栗摸出了一袋花生边吃边想。
那一边,拿到了自己礼物的今剑带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纸袋。
纸袋里面装着一套衣服。
衣服的款式,是任何一柄普通的今剑都会穿着的出阵服。
沧栗又朝着他推了推另一个看起来颇有重量的纸箱。
果不其然,里面装的是和今剑曾经穿过一次就被强制没收的护甲一模一样的东西。
“感觉你不是很喜欢穿裙子,我的衣服你穿这又有·点·小,所以买了新的给你,旁边的护甲是和衣服一套的,就都买了。”
“对了,店家还给我推荐了什么内番服?那是干嘛的?不知道干嘛用,总之先给你买了两套平时换着穿。”
沧栗在旁边唠唠叨叨,今剑一直低着头没有回应。
眼泪一滴滴落在衣服上,衣袖上挂着的毛球被他的眼泪沾湿,毛毛变成了一缕缕。
“主人,今剑很喜欢您的礼物。”
在审神者被杀死后,今剑试图在一片混乱中寻找自己来到本丸那天穿着的衣服和护甲。结果什么都没有,找遍了本丸的所有角落,连护甲的碎片都没能找到,反倒是和身上的裙子类似的东西堆了满仓库。
今剑当时惨白了一张脸却没人去注意,整个本丸乱哄哄的,耳边不断传来刀剑堕落时的嘶吼声。
多熟悉啊,今剑坐在房顶上,看着下面那些还未堕落的同伴们去镇压堕落的同伴,两方打得浑身遍体鳞伤。那种不知多少个日夜在自己心底咆哮的声音,终于有一天从他们嘴里听到了。
说起来,今剑可是本丸第一个暗堕的刀剑付丧神呢。今剑自言自语,抱着自己的本体在屋顶了呆了整整一夜才被发现。
所有付丧神刻意回避了今剑着装的问题,他们当作没有看到今剑的裙子,却没有一个想到去帮他找回原先的衣物。
今剑自己也不在意,反倒还挺开心,我可是有着一仓库替换衣服的付丧神哦,所以打架的时候裙子烂掉没有关系,用裙子擦手上的血也没关系。
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些裙子都穿完,什么时候才能找回自己的衣服。这句嘶吼一直在耳边回荡,却没有付丧神注意到。
“怎么还在哭啊。”有东西擦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今剑抬起头去看沧栗,发现他虽然看着一副嫌弃自己的样子,动作却很温柔。
“这么喜欢的话,就快点回去换上。”
“好的主人!”今剑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把衣服重新包在了纸袋里,“东西太多了,要不要我先把您送回去,我再过来把东西运回去。”
沧栗拍了拍自己的口粮包,把地上一堆包裹收了进去。
“啊忘记了。”有些不情愿地再拍了拍口粮包,地上多出了一堆资源,“等换上了新衣服,你去告诉三日月他们,门口有资源,别忘了过来取。”
“好的主人,没问题主人。”今剑认真的点头,一副迫不及待回去试衣服的激动模样。
“那我们走吧。”变回原形跳到今剑的头上,今剑号再一次飞速往小别墅飞去。
这个今剑的机动,真的有问题。
第一次尝试到了晕机是什么感觉,沧栗瘫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相比于议事厅的严肃,这间屋子布置得比较温馨,米色的壁纸,还有堆了满地的软绵绵抱枕。沧栗让三日月宗近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却是蹦下了软垫,栽到了那一堆抱枕里面。
三日月宗近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无从下脚。
“不知道坐哪里嘛,那就和我坐在一起吧。”沧栗从抱枕堆里面探出头,“非常舒服,一级推荐哦。”在三日月坐下后,他又摸出一只龙猫玩偶塞到了三日月的怀里,“这个龙猫的手感和我自己的毛差不多,你可以摸摸,放松心情,特别棒。”
三日月宗近不禁用手捏了捏那只龙猫玩偶,发现手感确实很好,不由自主地继续捏了下去。
“很舒服吧。”沧栗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好像那只龙猫玩偶就是他自己的毛毛一样柔软好捏,充满了自信,“他们两个在隔壁想事情,我们也谈谈吧。”
三日月宗近端正了坐姿,觉得沧栗一定是想要问他关于他暗堕的事情,他已经想好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的答案,保准沧栗问什么他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最开始就在本丸的几振刀剑之一,那你给我讲讲你们第一位审神者吧,我挺好奇的。”
沧栗不走寻常路,提了个三日月宗近没想到的话题。
“这,您说是要讨论前任审神者吗?”三日月宗近愣了一下,自从姬小路时晴开始发疯后,他们就把关于那位大人的一切想法都压在了心底,猛然间提到这个人,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大概是沧栗来到这个本丸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三日月都觉得曾经那段拼命找寻活路的黑暗回忆已经很久没来打扰他了。
“不用说她做了什么,我都从系统的观察日志上面看到了。就说说你眼中的前任审神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者其他刀剑对她的印象之类,我挺想了解一下的。”
毕竟了解了她才能继续从日志里面挖讯息,才能揣摩出她行为后面的含义,从而逆流而上寻根问底。沧栗其实还挺喜欢这种类型的游戏的,因为可以通过他人的描述拼出来一个完整的人,充满了成就感。
“那让我好好梳理一下再向您讲述吧。”三日月宗近明显是陷入了沉思,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龙猫玩偶。沧栗看着他无意识的动作,觉得自己这个用玩偶攻略本丸的想法绝对没有问题,根本没有刀剑可以拒绝龙猫的触感。
过了好半天,三日月宗近才开口:“那位大人,是一位完美的欺骗者。”
“我曾经听她讲过一句话,如果想要骗过别人,就要先骗过自己。那位大人为了欺骗我们做戏全套不放松,自然是将我们这些刀剑付丧神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三日月宗近自然是回忆起了脑海中最久远的那份记忆,他与鹤丸国永一同被政府送到这座本丸,这两振太刀的外表都极为美丽,审神者姬小路时晴自然也对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三日月宗近颇为感兴趣,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先是被捧起来好好观察一番后才被唤醒。
“从初次见面时,姬小路时晴就做到了一位审神者所能做到的极限,她性格温和,处理事务风格沉稳,心胸也是少有的宽阔大气,与各种类型的刀剑男士都相处得极好,同时,为人处事间颇具有女性特有的敏感,能够及时察觉到细微之处的变化。”
“或许是因为身份上的特殊性,她对于如何使用话语的力量有天生的统帅能力。圆润而不圆滑,善辩而不狡辩,只要简单几句话就可以说服对方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付丧神刚降临时心智单纯,很容易就被她哄骗着做了自己本不愿做的事。”
这里说的应该就是江雪左文字了吧,虽说江雪他厌恶战争,可是这座本丸的江雪手上可是沾满了血腥,仔细观察后都还能看出来他要比一般付丧神沾染得更多。沧栗发现了姬小路时晴的恶趣味,专门挑着和刀剑们性情爱好相反的事情来做。
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又在追求不同了。
“刀剑付丧神们虽然经历过历史的雕琢,但真论起心智的成熟,当然是比不上真正的人类,所以我们在遇上了这么优秀的审神者后,就轻易地交付出了信任,和灵魂。”
“所以你是因为被她背叛,所以才感到难过吗?”沧栗举起了小爪子,向三日月提问。
“难过吗?”三日月被打断了话,停下思考了一下这种感觉,“无论是有形之物还是无形之物,都有消散的那一天。既然都会消失不见,我又为何会感到难过?”
“如果不难过的话,为什么哭了呢?”
沧栗变成了人形,把自己塞到了三日月宗近的怀里,又把他的手抬起来盖到自己头上,“不哭了哟,已经都过去了,不难过了。”
三日月宗近被沧栗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抱住了沧栗,动作僵硬:“审神者大人,您怎么突然就跑过来了?”而且还特意变成人形把自己塞到我怀里,吓死我了好吗!
“没什么。”沧栗用头蹭了下三日月的手,“因为你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有人说难过的时候摸个龙猫就不会难过了,你摸摸我的头,就不会难过了。”
好吧,三日月宗近强行被摸头杀了一把,他轻轻地摸摸沧栗的脑袋,接着双手伸到沧栗腋下,一提,把他放回了抱枕堆:“审神者大人,我已经不难过了,您还是坐在那里吧。”
“那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沧栗毫不在意自己刚才被人嫌弃的举动,“对于前任审神者突然变了一个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已经不重要了。”三日月宗近欲言又止,看起来他也是曾经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许也想着自己能把姬小路时晴从歧路上拉回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且结果不可挽回,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了,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既然你都说了现状无法改变,让它过去,但是你为什么又要感到愧疚,甚至因为这种感情导致暗堕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