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诸于世的曲谱,都不是他自己所作!”
“哦?”武王挑了挑眉,站起身来,“有这回事儿?有点儿意思。”
青阳道观他可知道,青阳子也不只是个道观观主那么简单。
世人都说青阳子性情温和,为人宽厚,仙风道骨,淡薄名利,可这也就是骗骗些无知小儿的说法。
十几年前开始,青阳子的手就伸的很长,利用自身在西南的影响力,和当地官员以及江湖势力互相勾结,私下里搞了不少动作。
但是天高皇帝远,牵扯的势力又盘根错杂,而青阳子本身又有极高的威望。所以在没有由头的情况下,武王一直没有动那一块。
现在这情况,简直就是有人在瞌睡的时候给递了块枕头。
“把赵无师好生看管。”武王吩咐杜月笙,然后朝身边的大内总管使了个颜色,“柳忠,宣武阑武爱卿。”
杜月笙弯腰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他知道,一旦武阑插手了这件事,就意味着武王可能要以此为契机,整顿西南了。
.................
天牢深处。
一间单人小房的门被猛地拉开,狱卒冲着牢里那人不耐烦的说:“喂,有人来看你了。”
呵,新科乐魁又怎样,风光不过半年,也就成了阶下囚,还装什么清高?狱卒十分看不惯里面那人一脸无所谓、高高在上的神情。
来人进来后,狱卒又把门锁了起来,叮嘱一句:“快点儿啊。”
“知道了,有劳。”说着,那人从门上的小窗上又塞了块银子过去。
狱卒掂了掂重量,顿时眉开眼笑,满意的走了。
来人的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慢慢将盒子打开,招呼身着囚衣、披头散发坐在角落里赵酩阳:“吃点儿东西。”
赵酩阳勾了勾嘴角:“没想到你竟然会跑来看我。”
“托了我老爹的福,才能进来这天牢。我打听了,关押你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如你所愿,陛下真的要动西南了。更如你所愿的你,负责这个案子的是那个刚正不阿的武阑。”
眼前这人,竟然是那日当街拦轿痛骂乐魁抄袭的于连。
赵酩阳给自己倒了杯酒,摇了摇手指:“不,动不动西南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我只是适时的给武王送上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只有看到青阳子不得好死,这才叫如我所愿。”
他的眼里印着对青阳子刻骨的仇恨,以及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于连看着眼前这人,叹了口气:“唉,知人知面不知心,世人哪知道风评甚佳受万人敬仰的青阳道观观主,是只吸血的水蛭呢。”
当年,他和赵酩阳无意中发现,青阳子的曲谱竟然都是出自其师弟青玄之手。
青阳子那老道本身没有什么才华,却极其阴险狡诈。在发现自己性格懦弱的老好人师弟是个不世之材后,便以道观中所有学生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师弟为其作曲。他则以自己的名义为宫廷献曲,又广招学子,才让青阳道观渐渐在西南打出了影响力,武王甚至还把青阳峰划给了青阳道观。
在进一步查探之后,两人又挖到了更加惊人的真相:青阳子甚至还和当地官员、江湖组织勾结在一起,干了许多丧尽天良骇人听闻的“好”事儿,说是三分之一西南都在他们势力的笼罩之下都不为过。
后来青玄得知了师兄的所作所为,内心觉得十分惭愧,他本就身体不好,没过多久,就郁郁而亡。
“不过青玄师叔的去世确实不在他计划之内,至少他自己乃至整个西南,也没有谁能与师叔的才华比肩。你把师叔留下的曲谱偷走后,朝廷又催着他上供,那老道估计也十分着急,毕竟前期装模作样了那么久。这时,再让他‘无意中’找到师叔藏起来的遗作,自然就会迫不及待的用此交差,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于连继续说,“以武大人的本事,加上我们特意留下的证据,不愁揪不住他,况且座上那位早就看他不顺眼,有这机会,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赵酩阳闭了闭眼,里面有黑色的暗流在涌动。
于连对整件事可谓知根知底,但只有一件事,是连他都不知道的,那就是青玄之所以身体不好,也是因为他那好师兄的缘故。青阳害怕他下山乱走,暴露了自己的才华,便给他下了不会致命却会让人身体衰弱的慢性□□......
“不过就算如此,我们也有别的方法让朝廷去查探这事儿吧,犯不着你费尽心机的当上乐魁,最后还把自己赔进去,弄了个欺君之罪。”
“这我就得谢谢那个游伶游乐师了。”赵酩阳突然开口。
“啊?就是那个招来凤凰的神奇乐师。”
“幸亏他没去参加千秋宴,否则乐魁这名头就落不到我手里了。”赵酩阳勾了勾嘴角,神情坚定无比,“为什么?呵,因为我不但要让青阳子身败名裂,还要让青玄名扬整个大武,这是他应该得的。”
于连看着他,欲言又止。
是呀,只有乐魁的曲子才能被以皇榜的形式昭告全国。
一旦此案告破,全武国人民可就都知道那首《思无涯》,还有以前更多的曲子,都是由青玄所作。而那抄袭的乐魁,就是一条受人唾弃的夹尾巴狗了......
赵酩阳,你果然对青玄师叔......
“可是你怎么办?以我目前的能力,可救不出你。”
赵酩阳勾了勾嘴角:“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说完,不再搭理于连,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他可不会死在这里,他和青玄那蠢货说好了,不成为当世第一乐师,是不会下去见他的。
想到游伶招来凤凰的场景,赵酩阳攥了攥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