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竟然还有这等事。”一大群人, 正围在凤翔城城墙下,用以发布消息的告示榜前,看的是啧啧称奇。
原来那告示上,张贴的正是武阑武大人侦破乐魁抄袭一案的结果。赵酩阳在千秋宴上所作的那首《思无涯》, 的确不是他自己所为,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 他抄袭的对象, 也不是那个声名远扬的青阳子,而是青阳的弟弟青玄!
“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提起青阳道观的青阳子,谁不道一声才华无双、高风亮节,原来竟都是从他师弟青玄那里抢夺而来的。”
纸上寥寥数字, 就把青阳多年来如吸血水蛭一般的丑态和龌龊之事,一桩一件的刻画的活灵活现。
“唉,我就说最近几年怎么没再听到青阳的大作了, 原来青玄逝后, 他就无计可施了啊!”
有人压低了声音, 小声揣测:“听说这青玄身体一向不好, 被他师兄这么对待, 要我,也会郁郁而终啊!我看呐, 青玄之死八成和青阳那驴道人也脱不了干系。”
“是啊、是啊。”
这人心真是有趣, 昨天还叫人青阳道长, 今天就变成驴道士, 只叫人感慨一句风云莫测、世事无常!
“不过可惜啊可惜,能作出《思无涯》这样的曲目,青玄绝对是旷世奇才!这样的人,生前被自己师兄迫害,死后还要被徒弟用遗作争名逐利,也真是凄惨。”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十分中肯的评价。
不少人纷纷附和:“是啊,这青阳子和赵酩阳都忒不是东西,一个吃人血肉,一个忘恩负义!幸亏武大人火眼金睛,最后为青玄正了名。”
此时,同样的告示也贴满了武国各个州府的主城,引得一片哗然。
游伶和战霄挤在人群之中,小乐师听着众人的讨论,面无表情。
战霄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句:“案子虽查清了,不过青阳那道士却给跑了。”
........
“快看、快看,乐魁的囚车过来了!”正聊的火热之际,有眼尖的人在远处喊了一声,人群顿时如潮水一般往那边涌了过去。
“呵呵,你还敢叫他乐魁,圣上早就掳了他的名号了。他现在,就是只靠抄袭蒙蔽圣上的丧家犬而已。”另有人嗤笑,看他身上所着的大袖长袍和头冠,应该也是个乐师,只不过资质平平,泯然众人而已。
当上乐魁又怎么样?还不是风光不了多久,真要说,还不如我呢!持这种想法的乐师,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赵酩阳被定了欺君之罪后,不但除了官籍,抄了家产,收了宝琴月姬,还被判了死罪,只待秋后问斩。
他坐在囚车里,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表情一如当日风光游街那般傲慢。这样子,游伶自然也看见了,只不过他却发自内心的觉得,今日的赵酩阳,可比当时顺眼多了。
“那个是...于连?”一旁的战霄无意中扫见一道人影,突然开口。
游伶望了过去,只见于连藏在人群后面,踮着脚伸着头,神色复杂,还掺杂着几分担心,完全不似去年当街拦轿、痛斥乐魁时的愤懑。
游伶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自己的猜测果然是对了,这赵酩阳,八成是故意的啊......
想了想,游伶将自己的猜测尽数告诉了战霄。元帅挑了挑眉毛,倒是对这赵酩阳有了几分改观。
...........
听着周围人群对他的嗤笑、指点和鄙夷,坐在囚车里前任乐魁赵酩阳毫不在意。
也许是这幅目空一切的表情惹怒了别人,一个鸡蛋从人群中飞出,正正落在他头上,蛋液倾泻而出,洒了他满头满脸。人群发出一阵解恨的哄笑声,赵酩阳抹了一把脸,这回,看起来总算有些狼狈了。
途经告示榜那里,他听见人群中时不时传来青阳如何如何无耻,青玄如何如何厉害的论调,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蠢货,我这也算是为你正名了吧!以后的史书中,也能留你一笔,你的曲谱也会随着青玄这个名字,一起流芳百世。
至于那赵无师,唯一的作用就是为民间画本和戏曲里的恶人形象,增添一点儿料罢了。
自你去后,赵酩阳就没有师傅了;自你去了,赵酩阳就是...赵无师了...
.........
拼命强迫自己从酸涩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赵酩阳在人群里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人竟然还冲他笑了笑。
赵酩阳微微一愣,随即了然。
游乐师,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就暂时放在你那里,不久后,我一定会亲手拿回来的。
终于,囚车吱吱呀呀的消失在街角,看热闹的人群,也四散而去,只留一片空寂。
......
晌午之后,战霄像往常一样把游伶送回了西郊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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