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何不写最后的名称啊?”她可不觉得是游伶把这琴的名字给忘了。
游伶微微一笑:“因为我不知道池宫主的那把宝琴叫什么!”
元香这下是彻底愣住了,没想到...真的有人听出来了。
原来,最后一把,她用的根本不是莫修弹给众人的那把紫檀琴,而是悄悄换成了宫主的宝琴。当时宫主灭火时曾在他们面前弹过一次,没想到游伶竟然连这声音也记住了。
“小女子实在是佩服。”为众人讲明缘由,元香对游伶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戴日西挑了挑眉毛,不知在想些什么,沈自横则是对游贤弟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也听出了最后一声的异样,可是却没有辨明那是池宫主的琴。
答案公布之后,妙音斜了戴日西一眼,冲沈游二人道了句:“还是你俩厉害,千万别输给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哦!”说完,公主便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陈青轻轻摇了摇头,也跟着妙音往外走去。
“陈乐师,您也过关了,应该走这边!”元香叫住他。
谁知陈青摆了摆手,笑着说:“我能辨明七十一种,是因为我的实力只到这里。游兄他们能辨明八十一种,是因为你们准备的琴只有八十一种,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儿,我还是再回去练几年吧。”
......
下午,正在竹苑里收拾包袱的陶源看见身后出现的陈青,吃了一惊。
“这么快?你是赢了?”
陈青佯装失落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陶源更加惊讶:“难道...你也被淘汰了?”
陈青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跟他讲了之后的比赛,感慨道:“虽然输了,不过这一趟实在是不虚此行。让我知道这天地究竟有多广阔...”
陶源觉得内心有些复杂,虽然二人被合称“江陵双璧”,但他知道自己和陈青的差距。在他心里,陈青就是这当世第一了,没想到还有那么多厉害的人。但是奇怪的,他的心里竟然还有些隐秘的欣喜。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陈青输呢,总觉得和陈青的距离也没有那么遥远了。
“我现在能和你一块儿回江陵了,你高兴不高兴?”陈青凑到他耳边,轻声问。
陶源白他一眼,嘴上说着:“切,谁稀罕?”嘴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
......
游伶他们进入无极宫的第三天,是这个月的望日。
入夜,月亮好似一个圆盘坠在天边,又大又亮。
皎洁的月光照在无极宫的正殿上,为这栋建筑镀上了一层华美的银光。
银白色的大殿里,却时不时传出阵阵压抑的shen(河蟹)吟。
众人眼中绝代风华的池秋水,此刻正趴在地上,一手抓着地,一手捂着胸口,表情几近扭曲。
为了防止他因为过度疼痛挠抓地面而伤了自己的手,殿内各处都被铺上了厚厚的毯子,所有尖锐的地方也都被棉布包了起来。
恍惚中,池秋水仿佛又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我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之一,就是在你体内种下了这只噬心蛊。”
“你是不是以为当年你是凭自己的能力逃出去的,不,是我故意放你出去的。我想看看,你究竟能走到何种地步?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秋水,不,现在应该叫你池宫主,你是永远翻不出我的五指山的,哈哈哈!”
......
每一句话都传递着令人绝望的信息,然而此时,池秋水被汗水浸透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
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好笑。
为什么这世上总会有人以为自己可以玩弄别人于鼓掌之间
金钱,权力,武功...这其中的任何一样都能征服万万人!
孤独、疼痛、绝望...这其中的任何一样都能击溃万万人!
可是,也总会有人,不会被征服,不会被击溃!
永远不会!
绝对不会!
元香端着水盆走进殿内,小心的为里面那人擦汗,然后再赶忙跑出来换水。
她一边跑一边流泪,恨自己为何不能帮里面那人承受哪怕是一点点的痛苦。
“香儿,莫哭。”门口看守的莫修看到她的样子,心里也难受。
“莫修,我感觉宫主体内的蛊虫发作的越来越厉害了,我真的害怕、害怕.....”元香不敢说出后面半句话来。
莫修打断了他的话,眼神格外坚毅:“香儿,不会的,放心,绝对不会的!”
“没有人能打败池秋水!”
......
漫长的一夜总算过去。
当天空终于大亮的时候,池秋水从大殿里面缓缓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那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嘴唇,光看他闲适的神情和嘴边的微笑,没有人会想象到他竟遭受了整整一晚万蚁噬心的折磨。
“元香,最后通过考验的有几人?”
“游伶、沈自横、戴日西三人。”
池秋水点点头,就要过去。
元香拦住他:“宫主,歇歇吧,不急于这一时!”
池秋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傻元香,我怎能让先生他们久等。”
“况且...我听说战霄和武阑端了赫连的老巢之后,那家伙就跑了,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不多了。”
元香犹豫了一下,终是点点头,放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