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取琴。”梁飞欢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察觉到游伶的琴因为走得太急还放在屋里,便自告奋勇的说。
楼大点点头,帮他开路,梁飞欢施展轻功,飞身进了胡二家的后院。
这个时候,“战霄”已经再次跳入人群之中,满脸兴奋的准备大开杀戒,季玄一鞭子将身边的几人挥开,冲过去和他缠斗到一处。
石怀瑾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也明白,和武国战神比起来,季玄的功夫根本就不够看,更何况还是入了魔后战力不受压抑的战元帅。
果然没过多久,季玄就被元帅一掌击飞出去,待他还想再补第二掌的时候,圣银及时赶到,拦住了他,这才叫石怀瑾稍稍舒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梁飞欢也终于气喘吁吁的把琴抱来了。这小子不但拿了游伶的,还把自己的那把也捎带上了。
“不、不好意思,路上被人拦了一下,稍稍有些晚了。”
现在根本不是可以废话的时候,游伶接过小玉,放在地上,深吸一口气,弹奏起来。
远处的赵酩阳看到他的动作,甫又坐下。
两道琴音同时响起,一道使人心烦意乱,一道叫人平身静气。
两股音波在空中交织,一个用重拳,一个打太极,似乎比战霄和圣银他们实打实的战况还要激烈。
赵酩阳越弹越激动,似乎是被《入魔》强烈的感情所影响,神情都变得扭曲起来,但是他又想强行挤出笑意,所以整个脸部都在抽搐。
游伶此时也弹到了《清心》最重要的部分——需要用尖脆纤细的高音去唤起战霄原本的争斗意识。
这首曲子他私下里不知弹过多少遍,手指习惯性的往某个位置滑去……
泠——
原本流畅的琴音戛然而止。
石怀瑾和楼大惊讶的看去,只见游伶捂住自己的右手,鲜红的血水从指缝里慢慢渗了出来。
有人在琴上做了手脚!!!
至于那个人是谁……反应过来的三人都觉得脊背上有些发凉。
“梁飞欢!”游伶和他直直对视。
“游乐师。”如今的梁飞欢收起了那副胆小畏缩的表情,露出一个略带邪恶的笑意。
是呀,他们怎么会忽略了这个人呢。
这个把他们带进梨羊村殷梨花家的人…
这个陪着他们转悠了好几天的人…
这个发现楼二和殷梨花尸体的人…
因为他们的相遇实在是太巧了,巧到他们竟然没有对这个人起什么戒心。
现在想想,从梁飞欢在马车前向他们求助开始,圈套…就已经开始了。
是谁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设计他们,心机实在是可怕!
梁飞欢抱着琴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旁的墙上。
楼大一看他的动作,就明白前几日自己追他的时候他也是在装模作样,这人真正的功夫可要高得多。
远处的赵酩阳完全没有注意到游伶的异状,继续不管不顾的弹着,受到他琴音的影响,“战霄”的动作更加疯狂。
就算是圣银这种级别的世外高人,对上战霄近乎无底洞的内力,也有些吃不消。
将圣银尊者一把挥开,战霄一边疯狂的大笑,一边继续残杀四周的村民和恶棍,似乎极其享受脖颈断裂的清脆声响和鲜血溅在脸上的火热触感。
更雪上加霜的是,不知是谁趁乱放了一把大火。因为梨羊村家家户户的后院都堆着小山似的干草堆,风一吹,火势很快连成一片。
滔天的火光,配着村民们凄厉的惨叫,原本祥和宁静的梨羊村顷刻间化为一间炼狱。
季玄突然觉得心里一阵不安,下一刻,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预感,村外的方向传来一阵散乱的马蹄声。
这是一只庞大的商队,从外地回来,正准备去往凤翔。途径崇州,又路过梨羊附近,听见这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后又看见火光,便过来看了看。
于是,商队到达村外之时,就看到了一副令人永生难忘的惨烈场景:在熊熊火光之中,一个双目赤红身上染满鲜血的男人掐住一人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男人的脸上带着恶魔般的笑意,只略一使力,手里村民模样的人就断了气。而他的四周,满地都是村民的尸体。
……
“天呐,屠村了,有人屠村了!”商队里有人忍不住惊叫。
“太可怕了!恶魔,他是恶魔!”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儿眼熟?”不知是谁发出了疑问。
“我想起来了,天呐,我想起来了!他是战霄战元帅,去年湖心亭大乱那日我也在场,元帅就是这个样子。战元帅入魔了,快跑啊!再不跑就没命了。”这人的话极其富有煽动性。
“什么?是战元帅?他被魔刹附体的传说是真的啊?”
……
即使商队里带了不少镖师和护卫,他们也不会以为自己会是传说中战神的对手。
很快,商队的人便风驰电掣的跑光了。
“不好,中计了!”季玄咬了咬牙。
足足六七十人看到了战霄屠村的一幕,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深想。
唯一确定的是…京城怕是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