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如此关心侯爷健康与否, 为何不亲自出宫前去侯府瞧瞧?”
那妖女的话时常盘旋于头脑中, 萧怀雪头痛欲裂,却仍然无法轻易地丢掉这个想法。
萧贺乾之于他便是年少时心里最深处的向往,因着这个皇叔素来独来独往, 潇洒至极, 说走便走的旅程素来彰显了他该是多么自由自在的一个人。
萧怀雪羡慕他, 且是抵死的羡慕, 同时也由衷的敬佩着他,虽然这个伯毅候爷年幼时也只充当了一个冷淡的旁观者。
可他该是不在意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彼时尚且年幼的萧怀雪便想, 皇叔虽不爱他, 可也不像其他人那般刻薄待他,若粗略一想,这个皇叔待他是好的。
萧怀雪一方面觉得自己很可悲,可一方面也将自己年少时很大一部分的希望寄予在了萧贺乾身上, 好似他曾经游玩过的那些山山水水皆是自己亲眼所见的。
萧贺乾活的有多自在, 他萧怀雪在这密不透气的宫里便能透上一口气。
萧怀雪私认为,萧贺乾在他心中意义非法的意义便在于此, 他像是另外一个自己, 那个随心所欲无所拘束自由自在的自己。
他...可以去看他吗?
思索半天的结果, 是萧怀雪骤然起身,握紧了手中的东西缓步踏出了得闲殿。
“陛下....” 适逢婉柔为他送来藏书阁经书卷数, 见他如此步履匆匆便唤了声。
萧怀雪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径直地往前走着, 婉柔抬头看一眼将暗的天,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捧着的书卷,一声不吭。
萧怀雪鲜少有出宫的时候,以至于他贸然出现在宫门处时,镇守宫门的小兵将眼睛擦了又擦,方认出了面前这一身黑的人当真是得闲殿的陛下,而非他人。
“微臣恭迎陛下!...只是,天色已晚,不知陛下这时出宫所为何——”
因着萧怀雪蓦然投过来的不甚友好的目光将他最后未说完的那个字喝退,小兵再不敢耽搁半分,将萧怀雪请至一边,恭恭敬敬地将那门给大大地敞开了。
皇帝信步出了宫,在余晖的照耀下他孤身一人的身影有几分形单影只的苍凉之感。
“哎你说,这么晚了,陛下还要出宫究竟所为何事?且还是自己一人连个丫鬟公公都没带上!”
那小兵从鼻息间溢出一声轻哼:
“陛下素来行径古怪惯了,咱们哪里猜得透?方才你也瞧见了,我不过担着心询问一下,陛下便那般凶横地瞪了我一眼,当真是!”
“暴君也..” 剩下的这句,被他识时务地凑近了另外一人的耳畔小小声说了句。
“哎,我倒觉得方才陛下不见得有多凶恶....”
“哎,哎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别乱说了,还是乖乖地候着吧这位主子今日要是不回来,咱们今夜也不得安生。”
“说的也是!”
二人达成共识,皆眼巴巴地看着宫门,盼着萧怀雪早日归来。
而另一边,萧怀雪望着眼前溢满竹香的雅居,神色有异,略微踌躇着不敢上前。
这样呆站在竹林雅居前约莫小半个时辰,天色渐晚,因着萧贺乾喜静,故四周五里内外并无他人居住,衬得他等候在外的身影尤为空寂,好像同这四周状景相映衬下,他这孤零零的身影也显得可有可无。
萧怀雪来时只匆匆脱了龙袍换上一件黑衣,连披风都未来得及披上一件,如今虽是盛夏,可夏丘的天气素来多变,上午的阳光早已换作午后冷澈的凉风,尤其在这漫天竹林中,让他觉得有一点点冷寂。
可萧怀雪的心中,五脏六腑之内反到越灼越热,或许是自己来到了萧贺乾的府邸?
数十年间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他?可萧怀雪眼下已经傻站在此处半个时辰,他连进去礼貌地问候一声皇叔也不敢,何遑接近他呢?
那他为何如此激动,灼热?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或许只是纯粹的因着此行是他继半年前微服私访后第一次出宫?
逃离了那处处透着压抑的楼台亭羽,真真正正地呼吸了这自然这风?
或许吧....这问题的答案就连萧怀雪自己都答不上来。
他的脑中空空,一路从得闲殿行至伯毅候府,他几乎是凭借着一瞬间的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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