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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大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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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足够让她烦恼了。

    或者,她是该向奶奶请求,逃离这个暴君了。

    阿宁竟然平安地归来了,未受一点惩罚!

    这个消息落在御膳房众人耳中,实乃悲喜交加。

    阿宁这一日过的比平时辛苦许多,待到做完一切回房,已经夜深,勉强躺下半响。

    三宝在旁睡得呼噜声四起,她虽疲倦,却没有什么睡意,今天一头精心养护的青丝包在不透风的头套中一整日,放出来时难免稍显油腻,她想了想,终还是默默起了身,提着小桶,带了些皂角来到井边。

    御膳房的大院中有一口大井,水质清澈,甘甜可口。可惜里头冰冻着明日的食材,阿宁未免遗人口舌,便夺走了几步路,来到了御膳房附近的得善苑里头。

    得善苑空无一人,从前是先帝安置宠妃贤妃的地方,现如今人去楼空,便也闲置了下来,倒让她轻易进去了。

    她知道,得善苑并非一座空宅,相反地,在她蜿蜿蜒蜒的里阁,藏着这宫中偌大一个秘密。阿宁现在不想去挖掘它,也只是想寻口好井洗洗头罢了。

    幸亏,德善苑虽是荒置了,这口好井还在。青丝如水,悠悠荡荡,暗香四起,倩影勾魂。

    阿宁生了一头极好的发,顺从地贴在她的肩窝处,檀木小梳一下又一下,顺滑,繁密。

    身后树枝微动,阿宁不动声色地往后一瞥,手上动作未停,轻轻地执起面纱覆在脸上,身后声响更大,注视着她的那双眼炽热而危险。

    “你是谁。”

    阿宁听罢,半转过身子,为着方面,她早已将自己的外衣褪下,一身洁白中衣在月光下耀着柔光,面纱轻覆于她的脸上,更平添了一份神秘。

    “是你。” 萧怀雪的嗓子沙哑了几分,这股味道,不会错的。

    那人同那晚无异,慵慵懒懒,跪坐在井边,也不后退,也不慌张,好似在等着他上前来,等着他掀开自己的面罩看一看,究竟是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敢如此戏弄他,同他有了一夜之欢。

    不,萧怀雪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夜其实什么都未发生,他如同一个野兽将她压在身下。

    可他在最后仍是残留了一丝理智,她与他衣衫渐褪享受世间最为亲密的肌肤之亲,可他却未曾占有她。

    这个女人在竭尽全力地诱惑自己,幸而他未上她的当。

    可光是那之前的一切,都足以让他将这个女子给处死千千万遍。

    他大步地走过去,本就高大的身子混在黑夜中很是鬼魅,可那个女人却一点也不怕她,她甚至在笑,媚眼如丝,得意的很,在引诱她,好似轻解衣衫,如那夜般。

    萧怀雪震怒,大步走上去,不由分说地捏紧她尖细小巧的下巴,面纱下的肌肤冷寂,透着一些冰凉,她的肌肤偏冷,他想起了那一夜。

    “怀雪”

    可她还是不怕他,又一次胆大包天地交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个世间上没人有资格叫,也许久未曾被叫出口的名字

    。

    “怀雪,放开我,痛、” 她竟还轻声细语,这宛如小猫般撒娇的语气。

    她的面容看不清晰,可透过眉眼,他至少能分辨出,这个人并不是婉柔,那个从骨子里瞧不上他的丫鬟是不会如此同她说话的。

    萧怀雪在那一瞬间竟有些些许的恍惚,而就是这一点点的恍惚,让手中人挣脱了自己,她仅着一身中衣,头发湿哒哒地,逃到一边去。

    她抱着自己的衣裳,隐于黑夜中,那双娇俏如小猫般狭长的眼笑眼眯眯,身姿轻盈对着他轻轻招手:

    “怀雪,下次再见。”

    萧怀雪竟就这么任她走了,待反应过来,他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真是不可置信,他竟然会在那一瞬间中了一个素未谋面便爬上龙床的女子的美人计,仅仅因为她挂在嘴边的,自己的名字。

    “怀雪。”

    萧怀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

    可这让韫仪心中更惧,更剧烈地挣扎了起来,薛景衡明显是醉了,他在家宴上喝了恁些酒怎能不醉?

    且还醉的不轻,失去了意识,全凭男人本能办事,韫仪心里明白,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她全身止不住地发抖,她十分惧怕,可她根本拿薛景衡一点办法也没有。

    成亲两年,却因着她的自私二人从未行过那夫妻之实,薛大哥,薛大哥怕是受够了这般有名无实的婚姻了罢。。。

    一双大手,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裳。

    事情已经毫无回旋的余地了吗?她是真的愿意妥协了吗?韫仪眼角那滴泪终滑下,她突然忆起,方才羡玉为她端来的茶杯还在床边小杌上。

    砰一声脆响————

    打碎了一室旖旎,同时也打醒了在她身上肆虐的人。

    薛景衡浑身动作一滞,充斥着□□的眸子里泛上些许迷茫,一瞬间的清醒让他眯了眼,有些自嘲地笑笑,声音沙哑:

    “抱歉,公主。”

    韫仪捏着自己的衣角颤颤巍巍地看着他,像在确认他是否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那般毫不掩饰的警戒让薛景衡倏地生出一股烦躁来,当然,这情感更多的称为无奈,且并非一时之气情绪,他过往将其掩藏的很好,可今夜被这酒气一熏,便有些兜不住了。

    底下的身子是他肖想已久却也求之不得的,泛着少女的幽香,之于他是致命的诱惑。

    从她身上抽身是一件难事,可今夜仗着酒醉所做的糊涂事也必须有个了断,薛景衡复慢慢站了起来,屋里并未燃灯,仅凭着斑驳的月光微量整间屋子,薛景衡站起来背过她的身子有些寂寥。

    韫仪怔怔看着他,心里突然涌出一丝内疚。

    她该拉住他宽慰他吗?可韫仪知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那点微不足道的安慰又有何用?薛景衡要的她给不了,眼下又怎能残忍地伸出手去?

    “薛,薛大哥,你喝醉了,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今夜,不过是一个小意外罢了。”  唯有这样说,方显得对两人都好。

    薛景衡一向审时度势,自然懂她话里的意思,他这么聪明,从来也不会为难她,今夜过后,他们终将归于平静,纵使粉饰太平。

    可薛景衡这一次没有回答她,这让韫仪有些不安,过了一会儿,那僵硬高大的背影动了动,薛景衡俊朗的侧脸映入眼帘,他道:

    “公主,您真是活的太辛苦了,委屈自己嫁入极其反对陛下当政的薛家,嫁给一个不爱的夫君,收起烂漫天性努力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好儿媳。可却不是一个好妻子。”

    韫仪睁大了眼:“薛,薛大哥?”

    何以他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薛景衡自嘲地一笑,却不打算住口:

    “你是有多爱他,才甘心待在着沉闷的大宅里里做一只精心护养的金丝雀,仅仅为了他一年几次,甚至一次的归家?”

    韫仪的脸色刷白,抖着唇:“薛大哥,您,您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公主不是很清楚吗。”

    是的,她很清楚,他自然清楚....可是为何薛景衡今夜会失控至此,他们明明约定好了的。。。

    不等她细想,薛景衡又倏地回过头来,韫仪瞧不清他的面容,可他说出的话却足以摧毁她苍白的脸颊和胡乱跳动的心脏。

    “可是怎么办呢?他心系朝野,心系江山,心系世间万物,博爱无疆,可却独独不会,倾心于这幼稚的儿女情长,韫仪,你此生都得不到他。”

    正如我此生都得不到你。

    在韫仪一片惨寂的面色中,薛景衡一身酒气,夺门而出。晃晃悠悠的身子朝着某个方向走去,没有尽头般。

    韫仪过了好一会儿才怔怔地爬起来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中无限悲凉,可却一滴泪珠儿都留不下来,这般倚在门边,不知想着什么入了神。

    涟漪阁,班悬一手拿着折扇摇啊摇,另一只手捏着鼻子,看着眼前摊醉如泥的薛小侯爷,在犹豫着如何不动神色地将这半夜扰人清梦的醉鬼给解决了。

    最后,思及这醉鬼还算有权有势,尚且有一丝利用价值,班老爷两眼一瞪,托了人,把人送进去了。

    对面一双火辣辣的眸子看着自己,班悬不经意间一个回头,果见那小兔子受惊地往后一缩,而后小兔子又冒出头来,露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蛋儿来。

    “哟,班老爷幸会,幸会!”

    班老爷巧手一挥粲然一笑,足以颠倒众生也:

    “晚上好呀,丘老板。”

    丘澜那张藏在浓重妆容下的老脸儿一抽,微红。故装模作样地咳嗽两身。

    这点小动作在班悬眼里明亮如青天白日,他这么倒笑不笑地,同那人挥别,便坦坦荡荡地进屋了。

    满脑子盘算着,等薛小侯爷明日醒来了,要如何一刀刀狠宰他一顿。

    宋晚贤离开前一天,阿宁踱着悠然步子前去拜访,宋晚贤也早已等在门外,两两相望一笑,默契地一对视,预示着双方悄无声息地剑拔弩张。

    阿宁这几日也没闲着,正如宋晚贤所言,她现如今半边身子困在夏丘的确诸有不便,因而搜集这些信息时便要麻烦了些,等了两日,才有人送信来。阿宁将那信草草一看,基本情形也大致了解,故说话时,要有理有据些。

    “惊闻西澜月前在洪溪山后发现了一块风水宝地,岳西山,此山如吸天地之灵气,享日月之精华,山中所长作物皆生地极好....”

    瞥见宋晚贤无奈模样,阿宁镇定地开口:

    “宋大人得了这么一座宝山竟瞒了众人多日,委实太不够意思了。”

    宋晚贤爱书,爱茶,现如今又发现了之于多平原低地的西澜犹如福祉宝地的岳西山,这么一想,也怪不得宋晚贤不要银两要茶了。

    授人鱼不如授人予渔。

    说到底,咱们宋大人也没有这么博爱的心思为西澜千万百姓谋福祉,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每日能品上一杯夏丘毛软的卑劣小心思,可单凭自己没用啊。

    故套上国家福祉四个金闪闪的打字,瞬间由个人贪念升华为国家大事,真是想不正式都难了。

    两国为了这大米换茶的事情闹地不可开交,可谁都不晓得,咱们宋大人得初衷,其实不过每日醒来能端上来的,一杯热乎乎的清茶罢了。

    阿宁道:

    “当真道貌岸然也。”

    宋晚贤一口茶包在嘴里险些没喷出来,想了想,此人消息灵通无所不能,和她斗十次,自己也不是不能赢,可二八比例委实悬乎,此刻也懒地同她斡旋。

    当机立断,该舍就舍,是以西澜忠奸人宋大人是也。

    “行了行了,依你便是,毛软幼苗我可以不要,可这茶叶我可要多带走一些,你说就这般巧,让我给活生生种出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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