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峰,更不愿留在一个人所共弃的宦官身旁。
哪一步都是输。
他看起来主权在握、步步紧逼,但只有沈昱自己知道,对上长宁,他从来都是毫无胜算。只消对方一句话,这颗看起来铜墙铁壁、刀枪不入的心,立时就能千疮百孔。
唐琪自然会答应和他在一起。
顾峰被关在天牢也好,放出来也罢,只要不出现意外死亡,终究都会走向他既定的结局,那不是她应该关心的。
但若就此答应沈昱,便能顺阶而下,和顾峰彻底撇清关系,这正是唐琪想看到的。顾峰的存在就如同一颗□□,横亘在她与沈昱之间,不知何时便能引燃一场危机。
“我答应你。”她如是说道。
沈昱的瞳孔骤然一缩,狂喜与涩然同时填满了他的心脏,泛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战栗,他磋磨着她软嫩的手,声音沙哑勾人:“萱儿,你可想清楚了?这决定一旦做出,日后你就是反悔,我也不认了。”
唐琪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敢去看他亮得逼人的眼睛:“你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你若能放了顾峰哥哥,我心里自然安稳,可是,”她话语一顿,一张小脸火热热的贴在他滚烫的怀里,支支吾吾道,“沈昱,你是不是给我吓了什么迷魂药啊,怎么我近日一看见你,这心就‘砰砰’跳个不停?可是看不见你,我又思念得紧,眼前都是你的影子,活像得了什么病症一样。”
她娇娇软软的声音落入他的耳里,仿若炸下一道惊雷。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她的头,一双眼睛亮如星子,声音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萱儿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你想听,我还不想说呢。”她脸庞红得发烫,一双眼四处乱瞟,将这马车都研究了个遍,就是不敢看他灼灼的眼,仿佛那里有什么吸人的漩涡,看上一眼便再也抽身不得。
他却偏偏不如她的愿,一双手捏住了下巴,眼睛凑近了去瞧她,声音像沾了蜜糖,低声诱哄:“乖乖,我们这般亲近,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萱儿是不是,心悦于我了?”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脑子都快烧成火炉了,不,不是火炉,是一团浆糊,你别问我了。”她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软着嗓子娇声讨饶。
沈昱低低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遮掩不住的欢欣,满足,七年来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只恨不得时间就此静止,地老天荒,不过如此。
言语已是多余,他搂过她的身子,擒着她的唇,细细密密反反复复地尝,仿佛沙漠中的旅人寻到了一眼清泉,不够,怎么都不够......
“叮咚!HE度增加20点!”
月儿高悬,星星漫天,夜已深了。
沈昱会放了顾峰,但不是现在,只要顾峰在天牢一天,顾霖越就不会善罢干休。
一次杀不了沈昱,自然还会有下一次。
沈昱在等,等着顾霖越自寻死路。
派来刺杀他的人都是顾霖越精心挑选的死士,即使被抓也绝不会道出幕后主使,但不知沈昱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撬开了这钢筋水泥铸就的铁铜牙。
这哪里是东厂督主,分明是鬼面阎罗。
抄家那日,顾霖越拒不认罪,但沈昱岂容得他在这世上多活一日?
乱臣贼子意欲行刺,贴身护卫一个不慎,手起刀落间,人头落地、血溅当场。
沈昱轻啧一声,似是遗憾,到底没能亲手了结了他。
顾峰从天牢放出来之后,才知晓顾家发生了何事。他不敢相信,父亲一生戎马,战功赫赫,最后竟惨死于一个阉人手中。
顾宅被封,爵位被褫,顾家四散流离,他无家可依。
那个阎罗竟对顾家赶尽杀绝!
顾峰满腔恨意,只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如今萱妹为了救他,也落入了那个魔头手中,是他无能,保不住顾家,还要委屈心爱的女人因他折辱。
顾峰痛哭流涕。
他要报仇,他要救出萱妹!
可如今顾家覆灭,朝中官员为了讨沈昱欢心,争相朝着顾家踩上一脚,放眼京中,又有谁会帮他?
顾峰去了二皇子府。
是了,想来想去,唯有严昭。
一来,严昭自小与他交好,且不是趋炎附势之辈,如今顾家遇难,他不会袖手旁观。二来,严昭手握兵权,在朝堂之上颇有威望,虽不足以与沈昱相抗,但沈昱暂时动不了他。
最重要的是,萱妹是严昭的亲妹妹,如今她落入魔爪,严昭怎会置之不理?当务之急,便是先将萱妹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