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大红羽纱面斗篷,狐皮里子露一圈雪白的滚边,另有一对金簪,錾刻着并蒂莲花的纹样,凤娇诧异看着青松:“少爷为何要送这些?”
青松作个揖:“少爷说了,如今快到年关,员外和夫人自然要召大掌柜过府问话,昨夜里少爷偶遇大掌柜,觉得大掌柜衣饰…….”青松顿了一下,低下头声音小了些:“衣饰寒酸,员外和夫人见了只怕不喜,觉得有碍高家门面。”
凤娇长眉微耸,青松抬头看一眼她脸色快速说道:“其实就是哄员外和夫人高兴,哄高兴了,少爷就可以踏踏实实在万花楼陪着殷黎姑娘。”
青松把话说完,小心翼翼等着凤娇答话,他说的这些皆是自己揣度,并不是少爷的原话,少爷打发他过来的时候,他问了句为什么,少爷只说四个字:“人靠衣装。”
凤娇打量着斗篷和金簪,华美富丽,从未见过更没穿过,想了想轻嗯一声:“挺好,就算做高家大掌柜的行头吧。”
青松一喜,大掌柜痛快收下,他也好回去交差,作个揖待要告辞,凤娇问道:“那个,斗篷和金簪的银子是不是要从我薪俸里扣?”
青松愣了愣,刚想说得回去问问又觉不妥,万一大掌柜不肯收了呢?硬着头皮说道:“既是少爷吩咐的,银子自然是少爷出。”
凤娇点头:“那就却之不恭了。”
午时秋草回来,回说谢教谕天不亮就启程了,没见着面,不过县学中另一位姓严的举子过几日上京,托了他捎话给谢教谕。
凤娇的哥哥王天赐不在家中,秋草冲进万花楼时,他正在一个姑娘的床上酣睡,秋草连声大喊王公子,王天赐鼾声如雷,秋草身后一堆男男女女围着看热闹,都在议论秋草是谁,这样一个小姑娘,怎么进青楼找男人来了?
秋草臊得想哭,正为难的时候,青松扒开人堆进来了,一脚踢在王天赐臀上,王天赐喊着疼跳了起来,捂着屁股直骂娘:“谁啊这是,扰爷的好梦。”
“是你爷爷我。”青松叉着腰。
王天赐揉着眼睛一瞧灭了气焰,手忙脚乱披了衣裳,冲着青松打躬作揖陪笑道:“青哥儿一向可好?”
青松鼻子里嗯了一声道:“还不快滚?”
王天赐逃一般跑了,秋草追出来没追上,回头看着青松问道:“奇怪了,王公子竟对你言听计从。”
青松挠头道:“我是狐假虎威。”
秋草不太明白狐假虎威的意思,看日头已至头顶,急着回去向凤娇复命,只说王天赐确实在万花楼,没提他害怕青松的事,想着改日问明白了再对大掌柜提起。
傍晚时分凤娇回家略早一些,想跟哥哥好好说说话。
谁知他又不在家,凤娇忍不住说了祖母和爹娘几句:“怎么就没人管束着哥哥?就任由他胡闹?”
祖母说道:“你哥哥朋友多,近一年没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聚一聚也是应该的。”
凤娇气道:“都是些狐朋狗友,能算作朋友吗?昨夜里他又去万花楼了。”
胡氏脸色一白,万分紧张说道:“姑娘家家的,怎么能把万花楼挂在嘴上,快别说了。”
“哥哥做得,我说不得吗?再过些日子,我是不是还得给他出花酒钱?”凤娇声音大了些。
祖母紧绷着脸:“男人去花楼也很平常,明年给天赐议亲,有了娘子也就收心了。”
“就哥哥现如今的模样,怎么养家糊口?还想着给他议亲?”凤娇声音更大。
啪得一声,王掌柜手拍在桌上,大声喝道:“你这是在顶撞祖母吗?”
凤喜悄悄扯扯凤娇的袖子,凤娇紧抿着唇没再说话,僵坐着发一会儿呆,起身回房去了。
王掌柜指着她背影:“越来越没规矩了,哥哥死里逃生回来,没见她一丁点儿喜悦,反倒摔帘子顶撞长辈,真是气死我了。”
胡氏小声说道:“如今家中艰难,都靠着凤娇往回拿银子。姑娘家家的,在外面容易吗?”
“就因为这样,她才目中无人。”王掌柜喝一盏酒下去红了眼睛。
“行了。”祖母摆摆手,“凤娇性子是不好,可模样儿好啊,找个巧嘴的媒人,说一门好亲,有了彩礼,天赐娶亲也就有了银子。”
胡氏嘴唇抖了一下,觑着婆母脸色没敢说话,凤喜撇一下小嘴:“祖母这意思,要把阿姊卖了,给哥哥换个媳妇儿?”
王老太太忙笑了笑:“姑娘家早晚要出嫁的,凤娇十七了,到年纪了,祖母的意思是,给你阿姊找个好人家,都是至亲的骨肉,你们谁受苦,祖母也舍不得。”
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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