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乱的。
虽然皇后是爱子心切,可是受尽宠溺的太子却不这么想,他受老太婆压迫这么多年,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他都已经三十岁了还被她掌控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这个女人的野心未免也太大了!
太子原本是没想到将皇后除了这一层事的,还是他的宠信的一个谋臣悄悄给他提出来的这个意见。
他这个谋臣对他可是真的好,别人不敢说怕得罪他的话,这个谋臣都会在和他单独聊时直言不讳的提出来,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忠臣他又怎么能不宠信。
宠臣告诉他,自古无情帝王冢,做大事的人怎可被儿女情长所羁绊,该狠心的时候太子就应该狠心的除掉碍事的人。
宠臣的这番话可是说到了太子的心上,他从出生到现在一心是想要做皇帝的,该有的狠心和魄力他都有,区区一个母后怎么又能挡了他的帝王路?大不了等他登基后给母后多追封一些谥号,让史臣多写点好听的在史录上,也不枉母后对他的养育之恩了。
太子撇嘴看了看躺在床上抽搐的皇后,风轻云淡的摇了摇头,让人收拾好一切,做出从来没人来过的样子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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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自己儿子对自己见死不救,心口撕裂般的疼痛比身体的痛苦来得更难捱,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峰儿,她这辈子唯一的倚靠,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居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痛苦、看着自己死……
寒风猛烈的吹开了朱窗,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响起,随后吱呀一声关上了窗子。
皇后如同死人一样望着床顶,直到眼前多出了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姑娘。
“呀,皇嫂嫂,你怎么哭了?”
皇、皇嫂嫂……皇后的目光猛然一震,犀利的看向了这名夜行衣装扮的少女。
这声皇嫂嫂似乎唤回了皇后某些遥远的回忆,她的记忆里是有一个人这样叫她的,声音甜甜的、软软的,那个人小时候很可爱,有点任性但却无伤大雅。
很久很久以前,她疼她也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小姑娘,可是后来她的夫君当上太子之后,她就想往更高的地方爬去,爬得越高欲/望越浓,而阻碍她道路的唯一一个人就是傅以柔的母后。
从那开始,她便和她的关系渐渐淡了,直到两个人背对而驰,渐行渐远……
季冉倾身贴在皇后的耳边,轻声说道:“谢玉玲,你还好吗?”
皇后看着这名少女,双眼几乎快要狰裂,“啊……啊……”
真的是傅以柔!她眼前这个女人是早已死去的傅以柔!她说话拿腔捏调的语气和从前的傅以柔是一模一样!
怎么会……怎么会……傅以柔不是死了吗?难道她现在是地狱里钻出的恶鬼?
“怎么样?被儿子亲手灌了毒药的感觉还好吗?这里……痛不痛呀?”季冉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天真的小姑娘,她语毕点了点皇后的胸口。
“你猜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那个被你亲手害死的傅以柔。如今你蠢笨的儿子来害你,也是我一手调/教的。你儿子可真蠢啊,身边一个不算熟悉的大臣都肯相信,却不肯相信你这个失败的母亲。怎么?觉得痛苦吗?可你想没想过我抱着我母后,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流失,亲眼死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痛不痛苦?”季冉依然是笑着,但是眼泪却漫了出来。
“母后是个很爱干净很爱面子的女人,你知道她最后是怎么死的吗?她每天吃完了就会拉在床上,然后身体后面全是恶臭溃烂的床褥,没有一点尊严的离开了人世。”季冉笑容邪气的抓住皇后的头发,将她的头拎起,眯眼贴近她说道:“谢玉玲你告诉告诉我,她最后死的这么惨到底是谁害得,嗯?是谁在那个昏君耳边说只要将我嫁出去,许家就不会再有依仗的人,又是谁给了那个昏君一个建议,让他给我母后下毒,想要借机铲除太后的专权?”
季冉松开了皇后的头发,矜持而又冷静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有些事不是我不知道,只是我那时候万念俱灰,根本不想找你报复,装作不知道罢了。本来呢,我是想放过你的。可是谢玉玲,你的胆子真的好大啊,我才死了没几天,你就敢动我最疼的侄子阿言,害死了我母后和我你竟然还不满足,你是逼我不放过你呢……呵呵。”
深夜里,灯光被冷风吹得摇动,映射在季冉微笑的脸上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我并不会杀你的。因为你和我都是聪明人,我捅你一刀你只不过疼一下,又能怎么样呢?可是我若是让你最爱的儿子捅你一刀,可要比我来做疼上百倍千倍了。我不止不会让你死,我还会让你活着,活得长命百岁,让你后半生每时每刻无不沉浸在被至亲背叛的痛苦里。”
季冉拍了拍皇后的脸颊,勾唇笑道:“皇后娘娘,好好享受这份痛苦吧。”
一身夜行衣的季冉从寝殿的后门走出来后,就被暗卫带走,隐匿在了月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