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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入宗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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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自己修为尚低,若是遇上了歹人难以逃生,便接过玉盒,道:“你有心了。”

    流风紧跟着上前,她的礼物是一枚须弥戒。

    所谓“纳须弥于芥子”,尽管源于佛修一脉,但早已被修界接受。须弥戒中完全是一处独立空间,与乾坤袋有些相似,但前者却能容纳活物。

    景岳用神识一探,戒指中储存了一座小型灵矿。

    “……很好,你真贴心。”

    流风微笑着退下。

    最后,一叶献上了个木匣子。

    景岳用神识一探,木盒里有一本书,还有一枚玉牌。他忽然眼睛睁大,“那玉牌是……”

    一叶:“是您赠予二师兄的。还有那本手札,上面记录了二师兄的修炼心德,我知道,他一直想让您看到。”

    景岳眼神一黯。

    二弟子一忘,是他入室弟子中天赋最高的,不,应该说是他前世见过的人中,资质最高的。一忘只用了三千年便修成返虚,要不是遇上妖劫乱世,他很可能会比自己耗时更少进入渡劫期。

    即便如此,妖劫大战时,一忘也以返虚之身一剑斩灭妖圣,救人族与水火!

    景岳为之骄傲,却也无比心痛。

    他的大弟子一念虽然同样陨落,但却留下了传承,亲人后辈也有寒云宗照拂,一直延续至今。而一忘原本是个孤儿,童年又受尽磨难,以至于冷情冷性,习惯了孤身一人。

    一忘没有收徒,更没有家人,唯有一柄剑从不离身。可一旦他身死道消,世间便再无痕迹。

    景岳取出匣中玉牌,玉牌只有半拳大小,是他当年刻好送给一忘的,此后,一忘便一直戴着。

    手中的触感冰凉,一直凉到心里。

    但在许多年前,它也曾被一忘的身体温暖过。

    景岳看着玉牌上的纹路,忽然一愣,“怎么多了一行字?”

    ——剑出我心,以身祭剑。

    他记得玉牌原本只有前四个字。

    一叶:“那是二师兄后来所刻,他说在剑道上有了新的领悟。”

    景岳迅速取过手札,粗粗翻看,发现一忘似乎想自创一种剑法,并且隐隐有了雏形。

    通常而言,一把剑不管再宝贵,开始都只是死物。但随着剑与修士不断融合、炼化、成长,它会渐渐生出剑识,之后则是剑灵,最终进化为剑魂。

    而凝练出剑魂的剑,万年也难找出一把,拥有它们的人一定是剑道宗师级人物,若无意外,大道可期。

    一忘的想法是种全新的剑道思路——修者到了紫府大圆满境,只需斩破紫府、重塑肉身,将剑灵与天地灵气交融炼化于丹田,在此基础上从头修炼,就能毫无阻碍地开辟洞天,唤醒剑魂。

    “好!”

    景岳忍不住赞道。

    一忘不愧是剑道上万年难遇的天才,能够不袭前人,独出蹊径,为后来人呈现另一种可能!

    只可惜,剑法未成,却已物是人非……

    景岳仿佛又看到了他抱回来那个被毁了容的小孩,又看到那一双孤僻冷漠的眼睛,心中乍然一酸,强自按捺。

    手札最后一页,写着八个字:剑之一道,没有终极。

    他合上手札,妥帖地收好。

    景岳:“走吧,时间不早了。”

    一叶:“师尊啊,您知道,咱们宗门除非紧要事件,平时都禁止飞遁。可今天的入宗大典您要是不从天而降,显得多没气势啊,所以……”

    他手一抹,半空中出现了一堆飞行法器。

    一叶:“您选一个吧?”

    景岳:“……”

    ——扫帚、抹布、木桶、扁担、骰子……??

    想象一下他乘着这样的法器入场,画面太美不敢看。

    景岳知道一叶不是故意的,因为一叶自己的飞行法器就是个搓板,只是在外头他大多御剑,勉强维持了高人做派。

    可一叶的美意他真的无福消受,或许只有蓝凤才懂。

    “要扫帚!!景景快选扫帚!那是魔法师的坐骑!叽叽要坐扫帚嘛!!”

    景岳:“……多谢好意,我自己来。”

    一叶:“可师尊您现在还无法御剑啊?”

    景岳给他一个“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默默抬头望天。

    天空碧蓝如洗,灵禽平张着翅膀翱翔,划过一道道白雾般的痕迹。景岳吹了声口哨,天上的灵禽顿时像受到感召,成群结队朝白雾峰而来,乖巧地落在他脚边,微微伏下身。

    已恢复“姿色”的蓝凤此时站在景岳肩头,骄傲扬起鸡头。它虽不满景景放弃了扫帚,但此刻灵禽都对自己臣服,它还是可以接受的。

    见蓝凤自作多情的傻样,一叶眼角抽了抽。

    景岳最后选了只离他最近的仙鹤,坐上了它的背,摸了摸它的头。

    仙鹤引颈长鸣,扇动羽翅一飞冲天,其余灵禽紧随而上。

    而此时,寒云宗山门前忽然迎来十余个道人,为首的约莫二十出头,姿容惊艳,天质自然,只面上凛若冰霜,让人不敢逼视。

    守在山门两侧的寒云宗弟子看清他的样貌,顿时倒抽一口冷气,面色潮红,激动得舌头打结。

    “秦、秦真君有请!”

    青年微微颔首,领着一众同门入了寒云宗。

    这一行人正是天下第一剑宗,万铭剑宗的弟子。

    他们其实很早就上路了,毕竟寒云宗有了新老祖可是震惊修界的大事,于公于私万铭剑宗都十分重视,岂会有心迟到?

    只是路上他们得到了魔修的消息,因此耽误了时间。

    队伍中,有些弟子还是初来此地,一入山门便被寒云宗如梦似幻的景色震惊了。

    “听说寒云宗乃修界第一景,果真名不虚传。”

    “宗门那座界石,传闻就是景元道祖刻下的,我早就想来瞻仰一番,刚刚一见,差点儿让我魂魄出窍魂。”

    “也不知那新道祖是何等惊世之才,听说今日大典,连早不理俗世的三位老祖都会出面呢。”

    “毕竟是得了景元道祖的传承,走到哪宗哪派,谁不当成宝贝?”

    弟子们兴奋地议论,青年冷声制止道:“慎言!”

    几人一哆嗦,立马安静。

    忽闻一声鹤唳,众人下意识抬头,就见一人乘着仙鹤从他们头顶飞过。

    那人是谁?

    他们心中不免疑惑,为何有人敢在寒云宗飞行?莫非就是那位新老祖?

    水琴岛广场上,琼香缭绕,仙乐轻扬。

    久不露面的寒云宗老祖们一一现身,引来宾客惊诧连连,兴奋不已。不过仔细想想,这又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次入宗大典点算起来,应该是景元道祖收徒,一叶作为景元道祖的弟子当然要在场。而新老祖从辈分论直接成了流云流风的师叔,他们若不来,等同于欺师灭祖。

    突然,几位老祖同时起身,望向天空。

    极目之处,遥见一只仙鹤穿云而来,上面载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少年生得钟灵毓秀,好似天上仙童踏祥云入人间。

    那是寒云宗新老祖?

    宾客们都怔住了,随即又笑自己的猜想实在荒谬,天下第一法宗怎么会认个孩子做老祖?可在见到魏天离与一众长老都躬身拜迎后,每个人都被震得头脑空白。

    真是他?!竟然这般年幼?难道一年多前,寒云宗要找的大利宗门之人也是他?

    “寒云宗疯了吗?那孩子仅仅炼气三重,纵然他得了景元道祖的传承,也不必现在就捧上位吧,难道不知树大招风?”

    “是啊,如此众星拱月,万一他心志不坚,被迷了眼,岂不是反害了他?若是他修炼不顺,大道难成,寒云宗又该如何自处?”

    一片质疑声中也有人幸灾乐祸。

    紫霞派弟子暗中使眼色,他们的长老心道:寒云宗行事愈发无状,如此正合心意。

    景岳一落地,就被魏天离请入上座。

    而后,一叶坐于景岳身旁,流云流风则分立两侧。

    魏天离面向众人,朗声道:“此乃我寒云宗祖师景元道祖座下第四徒,景岳,亦是大利我宗门之人。今日,寒云宗昭告天下,景岳即为寒云宗新任老祖,凡辱者,必诛!”

    他话音一落,场中所有人都感觉到三股杀意凛然的威压当头降下,有如万山压顶。

    紫霞派长老只觉得眼前一花,恍惚中见到个鲜红的“杀”字,鼻尖嗅到了一股血腥的恶臭,耳边更是连绵不绝的咆哮声,时而尖锐,时而粗犷,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一声又一声——

    “杀!”

    “杀!”

    “杀!”

    那声音有如九天落雷,震得他气血翻涌,几欲跪倒。

    他心中震怒,自己率门中弟子前来拜贺,为何受此侮辱?他却不知,几道威压只针对不敬寒云宗的人,其他宾客虽也感到了压力,但并不会很难受。

    ——这是威胁!也是寒云宗的警告!

    紫霞派长老梗着脖子怒视前方,恰好与新老祖的视线撞上,对方黑漆漆的眼珠好似要将他灵魂吞没,让他从头到脚被寒意侵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他霎时清醒过来,匆忙低头。

    不论将来事态如何发展,但如今,寒云宗依旧是第一法宗,有渡劫大能坐镇,不容任何门派蔑视!

    广场后方,十万弟子黑压压拜倒一片,以头触地,叩地三叩,高声道:“拜见老祖!”

    震天撼地的吼声反复回响,仿佛春雷滚滚,仿佛长河浩荡,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不管宾客们作何想法,此时也都微微躬身,一齐道:“贺老祖!”

    “嗡——”

    远处传来碧云钟的应和,与人声交织,庄重而恢弘。

    但十万弟子中,还有些人则神情惊惶,惴惴不安。

    尽管他们从未见过景岳真容,此时也看不太清,但一想到他的年纪,加上内门之前发生的一些变故,已足以猜中他的身份。

    ——新老祖,多半就是景山!

    这个答案让余小宝精神恍惚,他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胆大包天地坑了新老祖!更不敢细想,老祖易容成景山混入内门又是为什么?

    不少与景山有过直接矛盾的人,诸如龙家兄弟,更是懊悔不已,恨不能从原地消失。

    而穆枫也认出了对方,那位绝望中给予他救赎的人,竟然真是寒云宗老祖!那一刻,他在心中立誓:纵然万劫不复,他也将誓死追随!

    至于亲传、世家、平民一系的高层,悬着的心已到了极限。他们头上宛如悬着一把利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斩下!

    众人各怀心思,前方,各门各派一一献上厚礼。

    忽闻一道清洌声响起——

    “万铭剑宗,秦燕支,前来拜会。”

    场中一静,景岳却精神一振,他对此人好奇已久。

    只见一名黑衣青年缓缓从阴影中转出,阳光倾泻而下,在他墨黑的发间跳跃,照出他清隽的眉眼。

    秦燕支手捧贺礼,步履庄重,带着一众弟子穿过人群,所行之处鸦雀无声。

    最终,他停在距离景岳三丈远的地方。

    “万铭剑宗来迟一步,还请老祖见谅。”

    景岳却猛地怔住,不知为何,他觉得此人很面善,但细细一想,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面孔。

    他隐住心中疑惑,道:“不必在意,还请秦真君入座。”

    有弟子上前接过了秦燕支的礼物,本想引他到万铭剑宗的位置上,却听他道:“之所以迟来,是因为途中发现了魔修的痕迹。”

    “魔修?可是在极北陆洲?!”

    魏天离忽然插/口,神情凝重。

    如今的修界魔道势弱,被正道死死禁锢在蜀西洲,极北陆洲已很久不闻魔修的消息了。而整个极北陆洲,都可算作是寒云宗的地盘,作为寒云宗掌门,他绝不容许魔人在极北搞事!

    “不止。”秦燕支道:“途径中州时便发现了。”

    他将路上遇到的情形大致说来,原来,他们在中州陆续听说几个小道门被挖了祖师坟,丢了先祖遗蜕。

    但这几家道门相隔甚远,只当遭殃的只有自家门派,没有察觉事态的严重性。而秦燕支很快判断出情形有异,一番调查后,只能确认和尸门有关,但却没能抓到人。

    “尸门?”魏天离下意识看了眼流云老祖,“血尸老魔当年不是被流云老祖打成重伤了吗?”

    “对啊,尸门不是都藏起来了吗,几百年没听见消息了。”

    “不不不,你没听说尸门的人操控了梦嫣仙子,找上万铭剑宗,想要刺杀秦真君吗?”

    “此事竟是真的?我还以为是谣传!”

    “可血尸老魔五百年前被打落境界,他这么快就恢复了?”

    “若他得了奇遇万般皆有可能,要是那老魔头真恢复了返虚修为,当年与他结下大仇的寒云宗恐怕是要……”

    这时,天色忽然由明转暗,霎时间阴云滚滚,一口乌黑色的巨大棺材凭空出现,直直压向景岳!

    “寒云宗既有了新老祖,我尸门怎能不来恭贺?”

    尖细的声音忽远忽近,不少人面色大变——尸门竟有人混了进来!

    是谁?!

    但他们发现,寒云宗几位大能都面色平静,那位新老祖甚至好奇地打量着棺材,丝毫不见惊慌。

    下一刻,数道红芒洞穿阴云,直接将那口棺材击碎。

    天光复晴,魏天离怒喝:“寒云宗境内,岂容尔等污秽之徒撒野!”

    “桀桀,魏掌门真是不领情,咱们血尸老祖特意备下的厚礼,您今日不收,我们只有来日再送——啊!”

    宾客中,一名紫府真君的胸腔骤然破裂,伤口处升起一缕黑烟,急急向外遁逃。

    接着,又是一道剑光疾射而出,那光芒融合了阴阳,蕴含着自然规律,耀如艳阳,寂若星灭。

    景岳睁大了眼睛,哪怕被剑光刺痛,他也不舍得眨眼,不舍得错过如此心醉神驰的一剑。

    原来,这就是道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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