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
庄妃站在一旁,豆蔻刚染过的指甲颜色鲜艳极了,她拿着手指指着赵西楼,终于破口大骂了起来:“赵西楼,你这毒妇,你到底是何居心?”
赵西楼:我不是,我没有。
这句话简直是默认她就是投放毒蛇的人了。
赵西楼觉着自己简直是被冤枉死掉了,心里也直接默认了是皇后一行人有意陷害,但她不能直接开口,对着皇帝就是一阵哭喊:“陛下臣妾冤枉啊!都是皇后娘娘干的!”毕竟她手上一点证据也没有,而自己也确实是来过这紫竹园。
赵西楼没有说话,只是牵着裙角跪到了地上,有丝丝寒意透过膝头的布料随着化去的雪水渗透到她的骨子里。她知道如果她有一句话说错,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
她的声音清清朗朗,没有什么心虚的意味在里头:“望陛下与皇后娘娘明察。”
一旁的连城见了这画面快步上前,同她一齐跪在了皇帝面前。虽是跪着,但少年稚嫩的背脊不曾塌下,好似一把锋锐的刀刃,触者必伤。
皇后听罢也是一愣,她扭头看了眼小太监:“你说的可是实话?”
小太监被她这么一问又是一阵抖:“奴才不敢诬陷娘娘,奴才记得清清楚楚,娘娘还同奴才说笑过一番。奴才的话若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皇帝的神色未变,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爱妃,朕容你辩驳。”
赵西楼心间震动,几乎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你如若说不在,那么朕必定信你。
可是在场是有第四人的。
赵西楼抬起了头,目光落到了站在一旁同样神色愕然的连寒身上。她冷着脸,一字一句道,并非是为了拖人下水,只是为了表白公道:“方才臣妾确实是在紫竹园,公公并未妄言——只是此事,并非臣妾所为。”
皇帝眯起了眼睛,徐蕊站在一旁,慢慢问道:“你说你在,而当时在场除了三皇子也再无旁人。偏偏这么巧,陛下被毒蛇咬伤的地方,是你前脚才刚刚离开的,这叫人如何相信你。”
徐蕊刻意放慢的语调显出一副很郑重其事的样子,但赵西楼心里知道,皇后有多着急,恨不能这事早早了断,来个葫芦官判这糊涂案。
可世上偏偏那么多事与愿违。
“不,在场还有旁人。”
少女的声音明朗,穿云破雨而来。
皇后皱着眉头望向连寒,低声斥道:“你有在凑什么热闹?”
连寒上前一步,跪在了皇帝面前,口气真诚极了:“父皇,当时在场的人,还有儿臣。”
她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的母后,几乎是带着挑衅了。
赵西楼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连寒会跳出来帮忙,毕竟赵西楼自己都是将公主放在与自己对立的皇后的阵营里的。她听着连寒的言辞,早已猜出她与皇后不和,却没想到这不和已经足以让她帮着外人来反击皇后了。
看着皇后的神色,便知她本已胜券在握,却被连寒反戈一击,当真是皇家笑话。
赵西楼乘着这会儿人人的刀锋都不再冲着自己,终于开口辩白:“臣妾若是有心害陛下,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地来紫竹园,必然要趁着夜黑风高。”
她抬头看一眼皇帝的神色,并未有明白的怒意挂上去,便继续解释:“甚至我可以收买当值的公公,好抹灭罪证。如果这件事真是臣妾做的,那么臣妾简直是在同陛下说,这蛇正是我拿来放在这里害人的。”
“臣妾还没有这么蠢。”赵西楼最后缓缓加了一句废话,自己蠢不蠢,别人不知道便罢了,皇帝大抵明白。
皇帝点了点头,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说话,故而淡淡地回应:“那看来始作俑者另有其人了——都起来吧,跪着像什么话,一个个哭丧着脸的也是,朕还没死呢。”
赵西楼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右手撑着雪地缓缓站起,一回身却发现连城仍然跪着。赵西楼以为是他腿麻了站不起来,正想上前扶起他,却听见少年轻轻地说:“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报。”
皇帝用余光看了眼仍然跪在地上的他,点头示意他直说。
“儿臣本也不想提的,但方才母后平白受了诬蔑,儿臣这才不得不说……”连城依然是往日那副有些怯怯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让人看了都心生可怜。
显然皇帝并不喜欢这样的,他听下去无非是因为赵西楼的面子。
“儿臣方才看到青蛇便觉得眼熟,想了一会儿觉得这蛇,同之前大哥进献的西域竹叶青长得略为相似。儿臣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一种,这还要请大哥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