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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庄妃乃是皇后娘娘手底下一条狗,指哪打哪,行动力十足但智商不高,如今这个行动十有八九是皇后指使。
给连城下毒的罪魁祸首到此时已经是明明白白,但是直接告到皇帝那边?
赵西楼没这个自信一击必胜,除非是连城讨得了皇帝的欢心,这招苦肉计才有用。
若是给了皇后苟延残喘的机会,那自己与三皇子都不会好过。
时候不早了,那老太医急急忙忙的,收拾着东西就要走,赵西楼扣了扣桌面,那老太医登时给镇住了。
钟太医惶恐不安道:“娘娘,真的不是老头子有意为难娘娘,那药是真的没了。”
赵西楼面上带笑,口气和善:“不碍事。”
钟太医大着胆子看了眼这位“奸妃”,漂亮是漂亮,无怪乎皇帝会喜欢,可看上去年纪未免太小。
还自带一股流氓的气质,真是有辱斯文,糟糕透顶!
赵西楼问道:“那治冻疮的膏药总有吧,可别又跟我说庄妃娘娘手脚都生了冻疮。”
连城最后还是住进了鸣翠宫,不过皇帝没有让赵西楼去皇后那里打报备,用皇帝的话来说就是:“你要让他住着便住着呗,惠质园这么冷天也住不得人,也不用去叨扰皇后了。”
但赵西楼知道皇帝并非真的怕叨扰了皇后,不过是要绕开皇后罢了。
如此绕开,最多瞒不过三日。
不出三日,别说皇后知道了,满朝文武的谏言弹劾的折子都已经能够积满了皇帝的桌子了。
赵西楼倒也不担心,心里筹划着,如何同未来的摄政王,如今的西南王魏鹿搭上话。
她回了自己的宫中,把连城的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脱了他的靴子,自顾自开了冻疮药的盒子要给连城上药。
“母妃,我自己来。”连城又脸红了。
赵西楼见他脸上一团孩气,未染风尘,但也是个大孩子了,被他这么一喊,顿觉自己老掉了十岁,她面带悲伤地问:“知道我几岁吗?”
连城还真不知道,故而拿那双灰色眼睛颇为可怜地望向赵西楼,面上还是一派真诚。
只听得赵西楼痛心疾首道:“我也就比你大五岁,你叫我娘,良心不会痛吗?”
连城摸了摸自己的良心,不说话。
赵西楼道:“人前这么叫着,人后没必要,叫我一声师傅,我就什么都教你。”
连城将信将疑,望着赵西楼,觉得她的思维很跳跃,脸上带着茫然的神色,心道,难道不应该叫姐姐吗?
但还是从善如流:“师傅?”
赵西楼面上露出愉悦的微笑:“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现在师傅问你个问题。”
她听得高兴,觉得这个称呼颇为有意思,也确乎只是因为有意思,才非让连城叫的。
连城将双手放在膝上,赵西楼不知道他的身量尺寸,故而给他做的衣裳偏大。滚金宽袖落在他苍白细瘦的腕上,当真乃皓腕凝霜雪。
“想要这大夏江山吗?”
她就这样直白地问出了口,不论前因,不计后果。盯着连城的眼睛,大大方方地问出来。
连城的双手猛地一攥,面上一怔。
这小小的动作赵西楼也尽收眼底。
她居高临下,并非是为了施压,或者是想要面前的少年诚服于她。只想看清眼前的这个人,他前世称王称帝,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连城望着着她,觉得能透过她的胸膛看到她沸腾的野心,天性使然的野心勃勃。
那种嚣张的气焰烧得他心口发热。
这沉默胶着了两三息的时间。
她想要什么样的回答,连城便给她。
少年咧起嘴角,那似乎是一个笑容:“想要。”
赵西楼此时终于找到了盟友,脸上一丝浅笑:“我手把手帮你上位。”
连城的神色又恢复了同往日相似的极度不自信,赵西楼也分不清那到底是装出来的,姑且就那么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