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送你离开。”
“我的事你还是别管了,我那位兄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辛回不管他,只是眼光上下移动打量着燕殊,燕殊被她这么盯着看看得心里发毛,然后就见辛回往燕殊怀里一摸,扯出一个带玉的青色剑穗来。
燕殊赶忙伸手去夺,结果落了空。
“诶诶?这是我的。”
辛回白了他一眼,将剑穗收回怀中,说道,
“这次我是救定你了,这东西我也收回来,以后便两清了。”
燕殊急眼了,不满道,
“你说两清便两清了么?小爷我不要你救,东西还我!”
辛回看了燕殊一眼,平静道,
“你若再不用这剑穗讨我一个人情,这承诺恐怕就要过期了。”
燕殊与凤至交好,自是最为清楚辛回病情,一时神情微变,良久,才问了一句,
“姜临知道么?”
辛回到像是没事人一般答道,
“我自然是得了允准才敢带你离开。”
燕殊气恼道,
“我是问他是否知道你的病情!”
辛回身形一顿,没有说话,似乎也并没有准备回答这个问题,她眉眼微垂,留下一句“明日辰时启程。”便离开了。而燕殊看着辛回离开的身影,神情倏地黯然下来。
不过两日,整个九州都知道了燕王正在捉拿叛臣燕殊,而燕殊便在姜王宫。一时之间倒是闹得沸沸扬扬。
辛回带了稍作易容的燕殊尽拣繁华的大路走,两日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只是听说燕王到姜国去要人,那是辛回已经带着燕殊出了姜国国境,而姜临也宣告天下,姜国大将军云照携燕殊潜逃,废去大将军之职。
辛回等到姜临这一道旨意时,已经是五日后,她与燕殊已经到了姜国旁边的一个小国百色国。
两日前,辛回接到了凤至的书信,告知她在百色国会合,于是辛回二人便在百色停了下来。奔波数日,两人正好休息休息。
燕殊到是全然没有逃命的自觉,一路上吵闹着吃喝游玩便也算了,辛回没有允他,到了百色,他便非拉着辛回去逛集市。
“女壮士,不是我说你,好好一姑娘,整日里穿一身男子服饰,哪里有半点女儿样。来来来,小爷我给你捯饬捯饬也是能看的。”
说着拉着辛回进了一家成衣店,一进店便指着一件丁香色的裙子道,
“这件便很好看,你在荀国时不是还穿过这个颜色么?店家,拿下来看看。”
辛回似乎想起了什么,顿了一顿,然后连忙摆手,淡淡道,
“确实很好看,但与我不相配。”
说完便自顾自出了铺子,燕殊不知又哪里惹她不高兴了,赶忙跟了出去,又是好一番哄才让辛回神色恢复了正常。
两人在百色不过逗留了一日,燕国的人便找到了这里,两人一合计,也不等凤至了,收拾了包袱就牵着马离开。
辛回估摸着知道凤至应当快到白色了,便只送了燕殊到百色国边境。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一向嬉笑的燕殊听着辛回的话,有些笑不出来了,半晌才道,
“你知道么?我们第一次相见时,我说为了美人出头,那个美人说的是你并不是姜临。”
辛回正想着怎么回话便又听见燕殊接着道,
“你那天砍人的动作真的美极了,手起刀落,姿势优美。”
“......”
“真的!”
“你再不走我动手了。”
燕殊如往常一般仰头大笑起来,待笑够了,对着辛回拱手道,
“我这次是真要走了,女壮士。”
燕殊转身打马而行的动作很潇洒,只是辛回已经有些看不清了,竭力压制了翻涌的毒素,刚刚恢复一两分清明,便看见一个人影又近了。
燕殊勒马回来,像是下来什么重要的决心,收起往日调笑的神情,对着辛回郑重道,
“你跟我一起走罢。”
辛回一边忍着痛,一边若无其事问道,
“去哪里?”
“哪里都可以,九州百国,你喜欢哪里便去哪里。或者去哪一片深山老林避世隐居也可,你....你觉得如何?”
辛回咽下喉中的腥甜,眼前终于能分辨清楚四周了,她第一眼看见便是燕殊略带期许和恳求的脸。目光后移,是一驾两匹白马拉着的华丽的马车,车旁站了一位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
辛回朝那女子颔首一笑,那女子亦回了一礼,燕殊还在等着辛回的回答,却只听见辛回说了一句,“凤至是个好姑娘。”
燕殊的表情猝然失落,声音含了丝苦涩,
“我早便知道会是如此。”
辛回抓紧缰绳,对着燕殊难得地郑重道,
“燕殊,后会无期。”
燕殊看着一骑绝尘而去,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他一向自信,只有对着辛回,他小心翼翼,不敢言说,多少真心话,借由玩笑话说出口,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这只是一个玩笑,没什么可伤心的,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动过心,那现在也不该伤情。
辛回离开了百色,却也并没有朝姜国的方向去,只是信马由缰,慢慢地行在一条小道上。她拿出燕殊给她的药瓶,倒出两颗丹药咽下腹中,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只是头一低便看见了腰间那个天青色的荷包。
辛回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荷包,辛回那日看见姜临在里面放了一张纸,可是打开时,还是吓了一跳。
这是一纸婚书。
婚书上,自己的名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的,应当是那日自己酒醉后写下的,而姜临酋劲的落款旁染了一团墨迹。
原来他真的一心想着娶自己。
真是可惜了。
姜王宫中,姜临等到了第十日,却还不见辛回回来,有些慌了,连忙传唤了关河。
“云照如今到了哪里?前日不是说已经进了姜国国境么?”
关河苦笑,垂首道,
“云将军恐怕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