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但其父荀复对其并不喜爱,因为荀缙出身不高,荀缙的母亲不过是荀王宫的一名扫洒宫女,偶得帝王恩泽,不料竟怀了孕,这才成了夫人,只是宫中的人都不大瞧得起他们母子。
荀缙自己找了椅子坐下道,
“两日前我路过堪舆城,恰好见到公子殊和你们二人,姑娘又重伤昏迷,我知阿临如今处境,便想着带阿临一起去荀国,如今已经到了汝南了,最迟后日我们便能到荀国了。”
辛回见姜临并无反对,便知此时不是反对的时候,辛回对着荀缙笑了笑,也没说话。
荀缙又笑着说了几句话,便出门了,辛回这才知道,他们只是暂歇在汝南,今晚一过,便又要启程往荀国去。
“公子,我们真的要去荀国么?”
姜临对辛回总算没了以前那般多的猜忌与不信任,安抚道,
“放心罢,荀国国主荀复是我父王数十年的好友,荀缙也是与我自小一同长大的,荀国很安全。”
辛回:安全?!安全个大头鬼啊!你要被卖了你知不知道啊!
但是还在辛回还有几分理智,她没有咆哮出声,只是语重心长地说了句,
“公子,如今这个时候还是谨慎些好,荀国再如何,也抵不上楚国的威压的。”
姜临点了点头,面色也沉重起来,辛回又想到方才自己很蠢地揭开了姜临的伤疤,心中有愧,便又柔和了声音,宽慰道,
“公子不必忧心,无论将来如何,都有云照与公子共生死,同存亡。”
姜临听到女子这句没带什么力气却很是坚定的话,似乎笑了笑,端起那空了的药碗,说道,
“你再怎么阿谀奉承我,明日的药也还是要喝的,好好歇着罢,待会儿会有人送晚膳来。”
辛回嘴角又抽了抽,论毁气氛,谁及得上毒舌的公子临!
看着姜临的身影彻底出了视线,辛回才又重重地躺回了床榻上,一会儿是凤至清冷平静的声音,一会儿又想着该如何拯救貌美如花的公子于苦海之中。
对于自己寿命无多的事,辛回并不怎么在意,自己尚有十年的时间替姜临改命,只是如今是最紧要的时候,一旦进了荀国,自己再如何也抵不过万千铁骑,要不,自己先去杀了楚歇那个变|态?可惜自己现下受了伤,去了恐怕也是送死。
唯一的办法怕是只有揭穿荀复的真面目,让姜临看清他那位慈爱的叔叔的面孔。
第二日,果然天一亮,一行人便启程了,辛回原以为荀缙应该是只身一人,毕竟这还带着天下人都关注着的公子临,自然要悄悄的,不料出发时,辛回才看见荀缙一行起码有两三百人。
“那日阿缙正好带了三百精兵在堪舆追剿逃兵,这才遇到了我们。”
姜临如是解释道。辛回却始终很是不安,怎的就那般巧合,在堪舆追剿逃兵呢?
一行人都是骑行,走得就很快,到了晚上,便已经到了荀国最边上的一座城——嘉禾城,明日便要进荀王宫了。
荀缙带着众人歇在了嘉禾城中的驿馆里,这驿站不小,足足占了半条街,想来是时常有驻兵歇在此处。
姜临与辛回的屋子安排在一处,就在隔壁。因为辛回的毒刚刚除去,还有些余毒尚残留在体内,需得继续服药。
辛回看见姜临端着一大碗的黑不溜秋的汤汁站在自己房门口时,内心颇有些复杂。这般好看的一个美人,要是不是来逼自己喝药的就好了,如此大好夜色,说不定自己还能与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姜临老远便看见了辛回紧紧皱紧了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他不动声色地进了屋子,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便坐下来,说道,
“我知道,你定是要晾凉再喝的。”
辛回看见姜临这副样子,竟然看出几分无赖的味道来。
辛回气性儿一上来,索性大义凛然地端起那碗药,便要往嘴里灌,姜临还来不及阻止,便见辛回已经将喝进去的黑汤汁喷了出来,然后在清雅出尘的公子临面前爆了粗口。
“他大爷的!好烫!”
“原来是公子殊,多谢相救。”
公子殊将玉笛在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敲着,笑道,
“公子临不必客气,我就是见不得美人落难而已。”
说着眼神飘向了辛回,瞬时又滑了回来,落在姜临身上。
辛回暗自憋笑,看来两人确实是过节。
这个燕殊,听说是四公子中最不正经的,言行轻浮,不爱江山只爱满江湖的跑,平生最爱美人和美酒,最是精通射艺,百步穿杨的箭术为人称颂。
辛回自觉云照这副模样眉眼寡淡,清冷有余,娇柔不足,顶多算得上是清秀,哪里称得上美人,燕殊这是明着暗着调笑姜临是个美人呢。
姜临此生最最忌讳被人拿他的容貌说事,容颜浓烈炽盛,美过女子的容貌总是被人挂在嘴边,也难怪姜临这般在意。
这么想着,辛回微微侧首看了一眼姜临,果然脸色都黑了两分。而燕殊像是没看见一般,又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黑衣人,挑着眉笑道,
“看来公子这麻烦不小啊。”
姜临也看着地上的尸首冷笑了一声,声音清冷,
“他的麻烦恐怕也小不到哪里去。”
燕殊收回目光,又对着姜临说道,
“二位是要往哪边去?若是顺路,我还可捎带二位一程。”
姜临垂了垂眼睑,客气说道,
“多谢公子好意,只是若是连累公子,某于心难安。”
燕殊扬天而笑,声音舒朗,像是他的笛声一般,朗声道,
“这天底下,还没有我燕殊怕的事。”
说着便以手抵唇,发出一阵哨声,片刻,一驾马车压着石子路便往这边来了,两匹雪白的骏马拉着装饰华丽的车,乖巧地停在了燕殊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