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转动,角度非常的整齐划一。
作为众多向日葵中的一员,顾清朗十分从众,看起来已经深深地沉浸于老师的授课,在解剖名著中的过程中无法自拔。
但,还是有些不对劲啊……
只是再怎么不对劲,生活还是要继续,训练更是要继续。
苏棠喘息着奔跑在跑道上,努力将双腿捋顺不要拌蒜,艰难地磕磕碰碰地迈出下一步,脑海中忍不住第一百零八次浮现出退赛二字。
这次她连腹稿都已拟好,只需要向梁嘉敏说出,这一切折磨都从此宣告结束,再也不用早起,更不用自我折磨,只要看着别人跑步就好。
她双眼放空,双腿机械行动,放纵自己的想象,在脑洞的世界里放飞自我,以精神的虚拟快乐填补肉体的疲劳惫累。
苏棠脑补得正欢乐,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快跑,膝盖抬高,步子迈大。”
又是顾清朗……
被强行从想象世界中拉出,啪唧摔回惨淡的现实,苏棠郁闷地瞄了身旁的顾清朗一眼,悄无声息地反抗——膝盖只抬高一点点,步子只迈大一丢丢。
她的小动作没有瞒过顾清朗的眼睛,他只是一笑,不以为意,保持着均速,轻轻松松跟在苏棠身旁。
保持着两人并行的队列跑了一会儿,苏棠有些别扭,忍不住开口:“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分开跑吧。”她喘得厉害,短短一句话断成了几节才说完。为了说这句话,呼吸都被打乱,险些岔气。
听到她这拉风箱般的喘气声,顾清朗皱起眉头,“你先不要说话,调整呼吸频率,三步一呼三步一吸,如果不行的话就两步一呼两步一吸。”
闻言,苏棠尝试着改变呼吸频率。虽然开头有些困难,但当她习惯了这个频率时,呼吸变得有规律多了,身体顿时一松,她感激地朝着顾清朗笑了笑。
顾清朗轻轻虚推了苏棠一把:“继续跑,习惯这个频率。”
清冷的晨风中,宽阔的操场上只有两个身影在跑道上前行,细微的说话声在风中飘落。
“眼睛看向前方,不要低头看跑道;步子适当迈大……”顾清朗围绕着苏棠跑步,时前时后时左时右,指导着苏棠的姿势。
被全方位观测着跑步姿势,苏棠打起精神,努力将最佳一面展示给顾教练,身体力行表示自己是绝对听话的学员。
大概是她表现得还算不错,顾教练很是满意,难得网开一面,率先停下脚步,“今天就先练到这里吧。”
跑步结束还不算完,拉伸了十多分钟后,今早的训练才宣告结束。
苏棠跟在顾清朗身后,一前一后地朝着教学楼走去。在晨风中跑了一早上,她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现在看起来乱糟糟的,碎发四飘。
她解下皮筋,用手指大概梳了梳头发,准备扎起马尾辫。只是皮筋大约服役时间过久,已到垂暮之年,当苏棠正要扎头发时,突然崩裂。
苏棠一手还攥着头发,她看着另一只手上皮筋的残骸,目瞪口呆,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发觉身后人没有跟上来,顾清朗转身询问,“怎么了?”
苏棠保持着攥头发的姿势,欲哭无泪:“皮筋断了……”
“有其他能用的吗?”顾清朗问道。
谁会想到皮筋会突然断裂啊,苏棠皱着一张小脸,非常郁卒:“没有……”
一中校规颇为森严,连学生的头发都要管上一管。不得染烫是最基本的,还有关于长度发型的要求——男生发长不得过鬓角,女生不得披头散发。
校内的德育老师如同鹰鹫,眼睛十分犀利,但凡有胆敢有校规作对的学生,无论藏得有多深,绝对会被揪出示众,勒令剃发。
今天跑完步时间已经不早,德育老师已到上班时间,正是集体出动之时,远远的就看到教学楼门口正有一位蹲守。
今天大概是难逃此劫了,苏棠苦着脸,非常无奈,打算认命。
顾清朗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他拿过苏棠手上的皮筋残骸,仔细看了看,似乎是有了主意:“苏棠,你过来。”
苏棠不明所以,依言走了过去。
顾清朗看了看她,伸手比划了一下,“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