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直都在看我们。”顾清朗指了指小区门口,苏棠顺着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大红色练舞服的大妈借着大门的遮蔽,正朝这边看过来。
苏棠心里一个咯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算她平时不怎么参与小区的八卦聊天,也知道这位正是本小区著名大喇叭胡婶。
这位胡婶不但善于收集消息传播八卦,还长于捕风捉影无事生非,热爱打倒一切,将年轻时参与过的群众性运动的精粹发挥的淋漓尽致。
偷窥与被偷窥的两方对上视线,胡婶毫无被当场抓包的尴尬,轻蔑地撇着嘴又看了一眼,将充满了正义感的谴责目光投放过去,这才施施然地将视线挪开。
顾清朗皱起了眉头:“苏棠,你认识这个人吗?”
苏棠心中郁卒,不想破坏爬山的好心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不认识啊,大概是她认错人了吧。”
顾清朗半信半疑,没有继续问下去。
苏棠看着车里车外的马路,满心郁气:不知道这位长舌妇界的代表人物又要编排出些什么了……好一点的大概是“苏家闺女不好好学习就知道谈恋爱大清早就和男朋友出去玩”,差一点的就估计走下三路不怎么能入耳……
越想越气,苏棠快要把自己憋成一只圆滚滚的河豚。
公交车终于来了。
车上摩肩接踵挨肩擦背,仿佛塞满了沙丁鱼的罐头。苏棠拼了小命才挤进车内,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包围,动弹不得。
左边男人拉着吊环,腋下的狐臭延绵不绝地飘来;右面大妈身上撒了二斤香水,熏得人一个倒仰;后面上班族的公文包里不知放了什么,硬邦邦硌在背部——前后左右夹击,脚下几无立锥之地,苏棠内心老泪纵横,还要提防司机突如其来的一脚刹车。
被困于此等插翅难逃之地,苏棠自觉已是一条咸鱼,只是她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对咸鱼下手:一只不怀好意的手顺着她的腰往下爬。
苏棠正憋着一肚子气呢没处撒呢,就有人送上门来。作为新时代的共青团员,对于此等违反法律违背道德的揩油行为自是不能放过。
在人群的重重包围中,苏棠扫视了一圈四周乘客,每个人看起来似乎有嫌疑,每个人又似乎与此无关。实在找不到禄山之爪的主人,她艰难地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攥着尖头,对着还在腰上摩挲的咸猪手狠狠划下!
“嗷!”一道变调的男声响起。
苏棠循声看去,一个虚胖矮小的西装男正捂着手嚎叫,手背上一片血肉模糊。见她看过来,西装男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是不是你干的!”
苏棠将钥匙藏在手里,针锋相对道:“我干什么了?我还想问你,你刚刚手往哪儿放呢?”
“少假装了,我看就是你干的!你们这些学生不学好一天到晚就知道发骚……”怀疑是受害者还手,西装男趾高气扬地指责道。
“嘴这么脏,日子一定过得很失败。只能靠在公交车上猥亵别人来获得一点满足感了吧,咸湿佬,死变态。”苏棠翻了个白眼。
“你他妈说什么!”被戳到痛点,西装男暴跳如雷。
顾清朗终于挤到了苏棠身旁,正好碰上这一幕。他面色一厉,眉眼压低,居高临下地盯着西装男看,目光极为锋利。
他将苏棠护在身后,向前逼近,沉声说道:“你说什么?”
没想到踢到了硬石头,西装男一僵,气虚地移开目光,嘴里嘟嘟囔囔:“屁大点小孩想吓唬谁呢……司机,去公/安局,我要找警/察!”
“去呗,车上有色狼干嘛不去警/察局?多好啊,自投罗网,不仅给警察叔叔省事,还能避免出现更多的受害者呢。”苏棠凉飕飕说道。
西装男被气得想打人,但看到明显打不过的顾清朗,又不敢真的动手。被车上众人鄙夷的目光三百六十度围绕,他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一通后,趁着到站匆匆下车。
到站下去了一拨人,车内终于宽松一些。后面是车壁,前面是顾清朗,被严严实实地藏在他的怀中,苏棠低着头偷笑。
顾清朗捏了捏她的耳垂,俯身用气声在她脸旁说道:“钥匙露出来了。”
苏棠再自然不过地将手塞进口袋,再伸出来时故意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错了。”
“那手机也是我看错了吗?”顾清朗挑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