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此话差矣。夫人难道就不想化解令千金的苦难与不幸吗?”
“可、可以吗?”甄封氏怔了一下,顿时激动起来,“只要我女儿能够平安,我就是日日夜夜在菩萨跟前磕头也是愿意的。”
“这倒不用。”水靖将摇签筒递给她,念念有词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夫人早年行善好施,积了大功德,上天总不会断你所有生路。夫人不要有任何杂念,只一心想着令千金现在身在何处,心里再默念三声菩萨保佑,然后摇签筒。”
甄封氏忙点头,接过签筒闭眼虔诚的摇晃了一会儿,一只签陡然落在桌上。
这签不似寺庙里的那样只写数字,然后再凭数字换取签文。上面只有一句话,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
水靖微微一笑,“恭喜夫人,令千金目前被困在金陵。从签文上看,只要你前往金陵,她自然会回到你的身边。如此一来,夫人的孤苦之命与令千金的劫难均可化解。”
“金陵……原来是在金陵……”甄封氏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一旁跪下一连磕了好几个头,额头瞬间青了一片。
水靖忙阻止她道:“你这是做什么,夫人快快请起。”
甄封氏一脸感激道:“恩公大德,无以为报。等我找回女儿,必为恩公立下长生牌,日日供奉,以报答恩公的大恩。”
水靖嘴角抽搐了一下。长生牌位听着好听,但仔细一想,那牌位一般都是给已经死了的人用的,把他的名字写在上面,怎么想都觉得不吉利。更何况,他的名讳也不是轻易可以告诉给别人的。
他于是做出不为功名的样子,“这是在下应该做的。一点小事不足挂齿。再说,这也是夫人早前行善积下的功德罢了。”
“主子这话说的,如果不是知道实情,属下都要感动的相信了。”文东延笑的宛如儒风拂面。
水靖哼了一声,“爷管你相不相信,只要那甄封氏相信就好了。倒是你,爷还没找你算账呢!”他拿起签筒把竹签全都倒出来,哗啦啦的一阵声响后,竹签乱七八糟的落在桌子上,他随手拿起一根竹签扔向文东延,没好气道,“你这签文做的也不尽心了吧,全都是‘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这句话。”
文东延一点也不心慌,气定神闲道,“这不是主子您吩咐的吗?叫全都写上金陵。”
水靖敲了敲桌子,不满意道:“爷是这个意思吗?爷是让你全写上和金陵有关的签文,没说要一模一样的。幸好甄封氏只是个无知妇人,比较好糊弄,要不爷的脸今天被你给丢尽了不说,传出去,神算的招牌也得被砸了。”
文东延慢悠悠的摇着鹅毛扇,“属下就是知道甄封氏只是个无知妇人,比较好糊弄,才没花那些力气的。反正都是要将她引到金陵,何必再多做无用功。您说是不是?”
水靖气结,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欣赏够了黑脸,文东延才缓缓开口道:“不过主子确实厉害。属下佩服之余也很好奇,您是如何知道甄封氏有自杀的倾向的?”
水靖面露得意之色,“当然是从她面相上看出来的,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爷又怎么会被称为神算?”
难道不是因为资料上写着甄封氏每晚都会呆呆的看着一根麻绳许久而得出的结论吗?
文东延挑了挑眉,到底没有拆穿水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主子,还是要给些面子的。
水靖高兴了,又有了聊天的心情,“爷听这甄封氏声音干涩,好像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她不是住在娘家吗?难道平时都不跟她亲人说话?”
“主子不是看过资料了吗?”
文东延笑容淡了下来,“那封家老小乃至奴才都认为甄封氏是来打秋风的穷亲戚,说什么一针一线皆是出自他们家的。指桑骂槐已经算是好的了,她那嫂子弟妹三不五时的还要去讽刺谩骂一番,甄封氏又是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跟那些人能有什么话说?”
“都是一家子骨肉,竟要这样糟蹋,着实可恨。”
“在他们眼里,骨肉血脉哪比得上真金白银。今天甄封氏花十两银子算命,肯定会在封家引起轩然大波。若能趁此机会与他们就此断了也算是好事,就看她能不能下定这个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