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无赖这点是没错,但说他认不出真假古董还被当成冤大头……这不仅丢尽自己的脸,连他爷爷贾源的脸也丢光了。不说荣国府,贾赦幼时候可没少出入皇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再说他虽然没有读书的天分,但对古董这一块儿却是极有眼力的,又怎么会被个卖假古董的掌柜给骗了,怎么想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可是贾赦为什么要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这点就耐人寻思了……
水靖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说说吧,这些年你都受了什么委屈?”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在意他是不是委屈了,贾赦鼻子又是一酸,闷声说道:“我是荣国府的大老爷,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儿,哪会有人给我气受?”
水靖摸着大拇指上的玉石扳指,道:“想清楚了再说话。你不是当年的贾赦,爷也已经不是当年的爷了。别的事儿爷不一定能做到,但帮你出头,却是没有问题的。”
贾赦听的好不感动,心想水靖说的真是太谦虚了,谋反这种天大的事都做的出来,而且最后还成功的将太上皇赶下了皇位,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感动完,他心里又激动起来。水靖终于肯见他,又愿意为他出头,那岂不是说,他这些年的忍辱负重终于有了回报?看来戏文上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果然没错,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贾赦久久没有言语,水靖以为他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快四十岁的人哪还能再跟个小孩子一样告状?水靖觉的自己有点高估贾赦的厚脸皮了。
这么想的不只他一个,重九试探的问道:“爷,贾大人的委屈小的也知一二,不如小的先给爷说说?”
“你也知道?”水靖诧异的挑了下眉毛。
重九笑道:“这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
水靖变了变脸色,点头道:“你说吧。”
重九清了清嗓子,“爷有所不知,贾大人虽然是荣国府的当家人,但象征着当家人身份的荣禧堂却不是他在住,而是贾大人的胞弟贾政住在里面。贾大人住的地方……”他同情的看了贾赦一眼,“是从荣国府的花园隔断过来的,与诺大的荣国府以墙隔开。最惨的是那院子离马廊很近,因此空气里常年飘着一股怪味。京里的人都在暗地里戏称贾大人是‘马’将军。”
“不仅如此,据小的所知,荣国府的奴才们还有与贾府交好的人家都把贾政视为荣国府的主人,比如奴才们的称呼,他们一般称贾政为老爷,而贾大人是大老爷。又比如世家间的交往,请帖或是节礼什么的一般都送到荣国府二房那里。贾政宴客也一般是在荣禧堂,而且是以荣国府的名义。”
水靖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简直就是把贾赦的尊严与脸面丢在地上使劲的踩,作为荣国府的主人,却被人忽视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贾赦这些年是怎么过过来的。
重九继续说道:“京城人人皆知荣国府二老爷贾政,自幼酷喜读书,为人端方正直。据说本来是要走科举之路的,但因为其父荣国公不忍他辛苦,临死前自作主张的给他求了个额外主事职衔。因为他努力上进,如今已升了员外郎。相反的,贾大人却不务正业,好逸恶劳,整日的寻花问柳走鸡摸狗。还有他们的子嗣。贾政的大公子贾珠,十四岁进国子监读书,可惜不到二十岁就死了,要不肯定是个状元郎;长女生在大年初一,曾被批命格极为尊贵;小公子就更奇了,一落胞胎,嘴里便衔下一块五彩晶莹的玉,恐怕也是有大造化的。而贾大人这边,大公子不务正业,天天做着二房的管事的活儿,唯一的女儿又有“二木头”的称号。怎么看,跟着荣国府二房比跟着大房更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