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钱迟早都是他们荣国府的,只是时间的早晚罢了。但没想到的是,林如海这么快就不行了。依他当年所见,林如海应该能活到林黛玉成年才是。不过他跟林如海也没多少感情,他死不死的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可怜了表妹,孤女一个在荣国府可不容易生存。好歹也收了人家的钱,若是不好好照顾人家也说不过去,回去得跟他家凤辣子说一声。
贾琏掰着手指头粗算了一下。林家表面上虽然没有荣国府富丽堂皇,但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大气,再加上林如海的职位,林家的财产应该有几百万两银子不止。他这趟过来,应该可以拿个十万左右的跑路费。这十万两,他自己留一半,再给王熙凤一半。就是不知道他家老爷在金陵有没有把银子全花光,若是花光了,也得问他要……
贾琏摸了摸额头,觉的自己糊涂了,这么大好的时光怎么会想起他那个不通情理只知道胡搅蛮缠的爹了呢?八成是受了那对即将生死离别的父女的影响。
虽然觉的贾赦在金陵卧病在床的消息是假的,但他还是去看一眼吧,等将黛玉和财物带回荣国府以后。万一贾赦真的病了,金陵的大夫肯定没有京城的御医医术高明。
船上人各有各的心思,春转夏的时候,总算到了扬州。
船只一靠岸,就有一三十多岁的男人并一众人迎了上来。
“小的何贵,奉命来迎接姑娘和琏二爷,还请姑娘和琏二爷上马车。”
紫鹃此时身体已经大好,与雪雁拥着林黛玉上了其中一辆马车。贾琏则与贴身小厮兴儿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一路行了许久也不见停下来,贾琏疑惑,记得上次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林府了。
他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却见周围树木耸立,早已出了扬州城。
贾琏一惊,忙高声喊道:“停车!”
何贵迎上来道,“琏二爷,有何吩咐?”
“爷才要问你呢,你们到底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爷可不记得林府什么时候搬到城外了。”
“怪小的没说清楚。”何贵假意抽了下自己的嘴巴,“咱们不是去林府,而是去别院,老爷此刻正在那里。”
贾琏想了一想。即便林如海现在已经死了,林家这些人应该也没那胆子谋财害命,再说他这次为了将林家的财物搬走,可是带了不少的人,也用不着怕他们。
贾琏冷哼了一声,放下车帘,强忍着不安坐了回去。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马车走算停了下来。
贾琏下来后才发现,他从京城带来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的贴身小厮兴儿,林黛玉主仆三人,林大夫妻,还有一些既非贾府也非林府的人。
贾琏瞪向何贵,怒道:“爷带来的人呢!?”
“都去了林府那,会有人好好招待他们的,琏二爷不用担心。”
贾琏看了看何贵的笑脸,又看了看眼前黑漆大门的宅院,莫名的对“招待”二字冒出一丝寒意,希望这“招待”是表面上的意思,而不是另一种延伸的意思。
这时大门缓缓打开,一老人迈着小步跑出来,直奔向正从马车上下来的林黛玉。
“姑娘,您总算回来了。”
“林伯。”林黛玉欣喜的看着来人。
“姑娘,老奴可算是见到你了。”林伯用手背擦着眼角的泪水,哽咽道,“看您一切都好,老奴总算是放心了。快上轿,快上轿,老爷已经在等着姑娘了。”
贾琏目送林黛玉上了软轿,耳边又传来了何贵的声音,“琏二爷,您也请上轿吧。”
贾琏觉得,他的汗毛终于耸立了起来。
“这上面说的可都是真的?姑爷、姑爷他真的不行了?”
“回老太太的话,老爷他……确实快不行了。”
回话的是林伯的儿媳妇,林大家的。林如海特地派她和她男人上京去接林黛玉。这夫妻俩人聪明,又对林家忠心耿耿,即便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能应付过来。
“自夫人去后,老爷的身子就每况愈下。后来姑娘离开,虽然知道姑娘在府上过得很好,但老爷仍是想念的紧,因此心思一天比一天的重。”林大家抹了抹眼角溢出的泪花,声情并茂道,“特别是入冬以后,人越发的没了精神,大夫们也都是以保养调理为主,没有什么好法子。前段时间老爷突然昏了过去,整整三天才张开眼睛。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老爷怕是很难闯过这一关了,需要早做打算。老爷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再见姑娘一面,因为事出突然,也没提前给府上送个信我们就来了,还请老太太不要介意。”
“姑爷真是想太多了。”贾母又哭又叹道,“都到这时候了还管我这老婆子介不介意的。他虽然是我女婿,但我看他比我亲儿子还亲,他怎么就和敏儿一样心狠啊!我这老婆子也就算了,可黛玉丫头怎么办,才刚没了母亲,这又要没了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