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呢。”光问她,自己不还是个无名人士。
“我叫师父。”
“……”
还开冷玩笑,原莱搁下金属搅拌勺,严肃脸:“好好答。”
他笑了:“徐星河。”
“星河?”她在琢磨后两个字。
“星河灿烂。”他提示道。
和她的第一反应一致,原莱有点诧异,连名字这么好听?她忍不住好奇:“你是因为名字才喜欢天文的吗?”
“有些关联。”
她想起了上回小房东叫他哥,可姓氏似乎不一样:“所以你是我房东的哥哥?”
“表兄妹。”他说。
“上次就知道是我?”
“还要更早。”
“嗯——?”她鼻子出声,更为惊讶。
“上次才知道你长什么样。”
“哦。”她故意淡淡应着:“这样子我有点吃亏,毕竟上次都没看清楚。”
“现在补上也不迟,”他忽然前倾上身,离她近了好些:“我不动,你多看会。”
原莱的心,一下子乱而慌,因为她很快能在他瞳仁里找见自己小小的投影,那是他人如其名、亮若星辰的眼睛。
她下意识避开他眼神,“看过了。”
“看清了么。”
怎么有这种人!原莱眼观鼻,没吱声。
按理来说,她是老油条老江湖了,为什么还被一个尚还青葱的小家伙,戏弄得如此害臊,简直能钻进地底,太丢人了。
原莱喝了一大口咖啡,当酒壮胆:“别担心了,我记住了,这个弟弟我曾见过的。”
这一句,让对面的男孩子真真切切笑出了声,他牙齿是一种治愈般的,洁白明亮。
——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两个小时,原莱不想给他添麻烦,索性建议在同一家咖啡馆用晚餐,不必再挪地。
这家牛排口碑评价还不错,吃完出来,天边被云光晕染出层层叠叠,渐变的浅粉与青蓝,绮丽之后,暮色将临。
《绣春刀Ⅱ》在七点二十。
领原莱找了个空位坐下,徐星河去取票。
她就远远看着,他瘦高扎眼的身影,穿梭于人流,他拿完票,还去了柜台,似乎在买别的。
等到他拿着爆米花和饮料朝她走回来时,那种恍惚和朦胧又席卷而来,也许它们就存在了一秒钟。
可就这一秒钟内,原莱情不自禁眯起了眼,一个强烈的念头在侵城掠池,会让她忍不住地妄想,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多好啊。
也许就是她男朋友呢。她也想挽住他胳膊,听他问自己买什么,而不是像个大爷贵客一般呆巴巴坐在这里,等着人回来。
等到徐星河真正坐回她对面,原莱又清醒了,她端回体面职业的微笑,接过柳橙汁:“谢谢你啊。”
徐星河为她的客气怔了怔,也点点头,随后拿出手机,眉心微皱,对着影票,拍了张照。
没两秒,原莱感到腿上手提袋里的手机震了。
她取出来,点开,是一条短信,一张照片,里面是两张影票,19:20的《绣春刀Ⅱ》。
原莱笑了,他好像总有一千种方法让她破功,让她心里好不容易敛起的花骨朵相继怒放。
她回:两个人?和谁看呢。
徐星河回:我徒弟。
原莱故意问:男的女的?
徐星河:女的。
原莱:不错嘛,终于约到女的看电影了。
徐星河:哎。
见他无奈叹气,原莱扬眼,偷瞟了对面人一眼,小伙子还专心致志盯着手机,并未注意她的小小动静,于是原莱重新低头,回复:叹什么气?
徐星河:有点不敢和她讲话。
原莱以为自己没看清楚,平常那么狂妄自信的人,也会在聊天里用上“不敢”这个怯怯的字眼?
她又扫一遍,确认后才回:为什么,难道她很凶神恶煞吗?
徐星河:不凶,我担心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莱会意地弯起了眼睛:你是长得不好看还是讲话不好听?为什么要担心这个。
徐星河:好像都没有。
原莱:所以就别乱想了。
徐星河:你觉得她会对我印象如何?
原莱思忖两秒:应该还不错吧。
收到这个回复,徐星河面色放晴,忍不住开心地挑唇,如雨雪初霁的朝阳,心不再悬着,他后靠了一些,不由自主看向原莱,她仍旧望向手机屏幕,头发柔软地垂落下来,覆到她皎白的锁骨。
她好瘦,也好美。
怔忪间,指间手机又微微一震,徐星河敛眼,她的消息:你呢。
徐星河不明所指:?
原莱深呼吸,敲出讲她呼之欲出的心事,亦是同样的疑问:刚见到你徒弟时,是什么感觉?
聊天框里,沉寂良久。
就在原莱认为对面这个人在长篇大论地编纂一些,针对女性的,好看漂亮气质知性之类的客套褒奖时,他只送来了极为简短的几个字:
“想闪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