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灵想假装不在, 可手机还是震, 似乎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看着屏幕上亮着的“臭屁哥哥”四个字, 舒灵顿觉抓耳挠腮,迟疑片刻, 她还是接了起来。
“喂。”她做出寻常口吻, 也不敢叫哥, 怕被对面女人察觉, 真给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原莱见女孩接电话, 也不再作声, 转头去厨房给自己倒水。
“你动过我手机了?”那头徐星河直接发问, 声音冷冽,如裹冰晶。
“……”舒灵心一提, 两眼扑眨扑眨, 怎么发现的啊?但她还是摆出困惑口吻装蒜:“没啊。”
此刻, 原莱已经坐了回来,静静抿着水。
“为什么我之前开着的一个软件被关了?”
“…………”舒灵开始回忆, 难不成她急着叉掉微信的时候, 不当心把别的后台APP也一并刮掉了?
她还是扯淡:“什么软件, 是你自己忘了吧。”
“我没碰过你手机, ”她佯装恼火地驳回去:“莫名其妙的。”
“你现在在哪?”徐星河似有灵犀, 如审讯嫌犯,句句紧逼, 字字惊心。
“……”哥哥一这样正儿八经地和她讲话, 她就怂成软柿子, 慌得不行,只觉黑云压城,不得不应着头皮接着撒谎:“在外面啊。”
“街上?”
“嗯。”
“真在外面?”
“真在外面!”
“外面一点声音没有?”
他像个敏锐的侦探,推理着她的周边环境,一言一行,舒灵快被追问得要钻地缝了,她考虑过哥哥会知道,但没想过一切来得这么迅猛,她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词穷地替自己狡辩着:“你怀疑什么呢?我都说了在外面逛街……”
忽而,一阵嘹亮的汽车鸣自正前方响起。
舒灵诧异抬眼,这声音来自对面女人的手机,她一边播放着,一边眼光不惊地注视着自己。
她居然帮她作假圆慌?
一瞬间,舒灵双肩酡红,但还是暗骂自己不争气地,顺了下去,怼回了哥哥:“听见了嘛,你有毛病吗,我真无语了,在外面玩会都不行?你整天想什么啊?”
那一头,徐星河沉默少刻:“是我想多了,你好好玩吧。”
说完就挂断电话。
舒灵长呼一口气,板着的腰也松懈下来,后背全是冷汗,鬼门关前走一遭,好在有惊无险。
气氛突然安静,舒灵突然不敢再看原莱了,才把她喷个狗血淋头,又立马受人恩惠,尴尬之极。
好半天,她才敢掀眼,偷摸摸看对面比自己年长的女人,她还是看着她,脸上瞧不出具体的神情,像在冲自己挑衅,又好像她方才所作所为,都成了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舒灵又羞又气,脸红成大番茄,刚开始的盛气凌人荡然无存,再出口已是结结巴巴:“不、不需要你帮我瞒着!我这个人!敢作敢当!”
“哦,”原莱淡淡应了声:“那你电话里怎么不直接承认呢。”
舒灵:“……”
原莱盯着她,突地没了一点情绪,也许因为她是徐星河的妹妹,又或者是因为年纪在那,护哥心切,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也能理解。
总之,她觉得没什么好针锋相对的了。
她幼稚胡闹,难道还陪着她幼稚胡闹不成?
“刚才是他的电话?”原莱大概猜到。
舒灵瞬间警惕脸,握紧手机,像个护犊子的炸毛小兽,触到女人平和的面色后,她才闷闷“嗯”了声。
好久没听过那声音了。
原莱怅然若失,再扬眸,对上了女孩的双眼,他们兄妹俩眼睛特别像,眼型、瞳孔都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剔亮如明镜,似能照到人心底深处。
生怕心绪无处遁形,原莱仓皇地弯了弯唇,没了声音。
女人恬淡不争的样子,令舒灵如坐针毡,胜负欲降至零点。
尤其刚才她还主动伸出援手,对不起她的情绪就这么冒了出来,舒灵感到羞耻。
也许她没自己想得那么坏。
是她片面,仅凭以往印象,聊天记录里的只言片语,以及自己天马行空的联想,就草率无理地杀了过来。
客厅里,静默着。
舒灵敛下睫毛,自己跟自己拗了会气,终究还是艰涩启唇:“对不起。”
可她还是想替哥哥,也为自己要个说法:“为什么要拒绝我哥啊?”
明明是那么好的哥哥啊。
原莱闻言,眼波一止,半晌才回:“就是因为他太好了吧。”
“啊?”
原莱看向她,故作轻松一笑:“你不也这样觉得吗,我配不上你哥,我自己也是,我和他差距太大了。”
女人和善得不可思议,更让舒灵面红耳赤,她望向别处,别扭地撅了撅嘴,嘟囔:“可我哥又不这么认为,他都想为了你放弃保研了。”
“我真替他……”舒灵陡然噤声,把将将要脱口而出的“不值”二字咽回去,换成了:“打抱不平。”
原莱似乎料见她要说什么,“是我对不起他,那时急着切断联系,说了些伤他的话。”
“哼,”舒灵鼻子吭气:“我就知道。”
“但我也没有骗他,我很喜欢你哥哥。”无论今后有无交集,也许她很快就要搬离这里,她还是要说:“我不想给徐星河带来更多的负面情绪和影响了,刚刚那通电话,我会帮你隐瞒,也是不想节外生枝。”
“我觉得你这女的特逗,”舒灵不解地嗨了一声:“要我是你,我肯定跟他好得很呢。”
舒灵说着说着赌气一般,眼眶发红:“我要是能遇到我哥这样的男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他了。”
“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其实很一般,爸妈都去新加坡打工了,然后我奶奶老打牌,牌瘾特别大,基本不怎么管我的,就舅舅舅妈惦记着我,经常是我哥过来给我送饭,说怕我饿死了。”
“我初中的时候吧,家里没人管嘛,都不好好学习的,跟一群小痞子翘课上网打游戏,然后我哥就去游戏机室把我揪回去了,真的,揪回去,就拎着我领子,”回忆到这里,舒灵破涕为笑,还比划着那个动作:
“他仗着身高优势,一出现大家都怕他,我那时叛逆期,还要掳起袖子跟他干架呢,可惜打不动,太瘦小了。打不过我就大吼,你不要管我,他就骑自行车走了,我心里憋屈,坐路牙子上哭,哭了一会,他又回来了,还给我买了棒棒糖,我立马老实了。”
“初三的时候,本来我以为我都念不了正经高中,估计就念个中专吧。结果我哥每周末都跑过来,煞费苦心给我当家教,教我做题,还整理重点,他自己也高三呢,又苦又累的,然后我被逼着学习恶补,居然还抓住了市重点的尾巴。”
深陷往事,舒灵状似歉疚地笑了笑:“可惜我没救了,还是没考上大学。”
“他都不想理我了。”
“后来我跟他说我有了别的事业,他问什么,我说我打游戏直播,他说没出息,我就把我直播间人气给他看,他就闭上他的狗嘴了,然后自己也开始玩那个游戏,动不动跟我solo,锻炼我技术,他说这种游戏直播,喷子很多,你技术真的厉害了,才能让人家老实闭嘴。”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