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小娘子待晋安郡主走后, 便把话转与了裴蓁知晓, 裴蓁微微点头,目光盯在她的腕上, 因今日为了骑马方便,程家小娘子穿着一身窄袖胡服, 晋安郡主为她套上的那个颜色鲜阳纯正的碧玉镯子便露在了外面, 裴蓁鲜艳欲滴的红唇轻轻一弯, 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便态度温和的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寿昌公主略显诧异的瞧了裴蓁一眼,她素知这个表妹性子倨傲, 且城府颇深,以她之见程家惠娘可没有什么地方能入得了她的眼,只是寿昌公主处事圆滑,见裴蓁抬举惠娘,并没有多说什么,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球场内。
场内忽然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寿昌公主见严之涣得势,不由高声叫好, 正要转头与裴蓁说话, 又一阵叫好声接连响起,她扭头一看, 就见一群人把严之涣围了起来, 之后高高捧起朝上一抛。
严之涣嘴角微翘, 忍不住扭头去看裴蓁, 裴蓁亦抚掌而笑,娇嫩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胭脂色,娇美不可方物,严之涣心神一荡,又因裴蓁为他喝彩,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子的意气风发。
“这般瞧着,大郎倒是比二郎出息了。”寿昌公主头微微一侧,与裴蓁说话道。
裴蓁含笑点头,心道,他自是要比严正则出息许多,若不然上辈子严正则也不会登上帝位也拿他无可奈何,只可惜这位的生母出身委实上不得台面,哪怕他的生母出自寒门也不会被人这般轻贱。
“倒是可惜了。”寿昌公主嘴角勾出几分笑意,显得很是耐人寻味。
“世事难料,谁又知他日后的造化,便说眼下,谁能想到他会成为京卫指挥司的同知呢!”裴蓁红唇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想来这话还是颇有几分道理的。”裴蓁想起前世幼帝登基之时,她为太后,长乐郡王已是亲王之尊,手握百万兵马,勃勃野心已昭然若揭,想到这,裴蓁不由露出一个冷笑,那贱种听信谗言,只当害死了自己这天下便是他的一言堂,却不想想严之涣焉能让他一个稚子骑在头上,只怕自己前脚一死,后脚严之涣便会以新帝杀母为由逼他退位,自己龙袍加身。
“我自管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了,左右这些事与我一个出了嫁的公主又没有多大干系,倒是你……”寿昌公主话音一顿,窥了下裴蓁的面色,见她依旧笑眼盈盈,才继续道:“我瞧着大郎对你可似生了情意一般。”
“那又如何?”裴蓁反问道,丝毫不见小娘子应有的羞意,莫说严之涣这么个狼子野心的东西是否会真的对她有情,便是有了又能如何,难不成她就要感恩戴德?
“我知你的婚事姑婆自有主张,可我这些年瞧下来,二郎绝非良配。”寿昌公主望着球场内脸色铁青的严正则,露出一个轻蔑的冷笑,德宗大长公主打的什么主意可谓是世人皆知,只是她却觉得可惜太华这样的人才,竟要配与二郎那么个不成器的东西,不可谓不是明珠蒙尘。
“我知你的好意,这件事我心中已有数。”裴蓁面露笑意,目光淡淡的从王家蓉娘的身上掠过,红唇轻轻一撇:“用不了多久,就有人会坐不住了。”
寿昌公主眨了眨眼睛,顺着裴蓁的目光看了过去,眉头不禁皱起,满目厌恶的说道:“这么个东西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枉你还是在大明宫长大的,竟不知这世上最不能小看的便是女人?”裴蓁轻笑一声,意有所指的道:“王家蓉娘可是身怀宝玉无人知。”
寿昌公主微微一怔,扭过头细细的打量起了王清蓉,一点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半响后,才道:“这样的事……也,太过不堪了。”随后又追问了一句:“这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想她常年在京竟比不得太华消息灵通了。
裴蓁笑而不语,当初她六月嫁进了太孙府,七月严正则便火急火燎的迎王清蓉进门,打了她的脸面不说,也丝毫没有顾及外祖母和姨母的怒火,甚至连圣人的再三训斥都充耳不闻,跪在太极宫一整个昼夜,只为求迎王清蓉进府,那时候她还奇怪严正则哪里生出的胆子连圣人的意思都敢违背,直到七个月后王清蓉以自己陷害她早产为名生下庶长子她才顿悟,原来这两人早已有了首尾,且已经珠胎暗结,在等下去王清蓉的肚子可就要瞒不住了,严正则自是不敢让事情败露,故而只能硬着头皮把她娶进门来,倒也因此传出了皇太孙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传闻。
程家小娘子坐在裴蓁身边,因两人悄声密语,她听的倒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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