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雁君惊讶:“何以见得?”
“若是二公子或三公子, 他们又何必纡尊降贵的来跟我说话?”唐晋自嘲, “三公子更有趣,私下跟我说,以后还要跟我多讨教, 学学怎么过闲云野鹤、潇洒自在的日子。”
噗!这位是认真的,还是嘲讽唐晋远离中州城权力中心?看过不少斗争戏的邱雁君真是很难不想歪呀。
“那他们这时候来跟唐兄结交, 是真的只是想亲近,还是有什么目的?”她又问。
“因我常在外面走,他们想跟我打听个人, 可惜我也不知道。”
邱雁君好奇极了,但唐晋没直接说打听谁,她意识到唐晋也许不想说出来,就只能压抑着自己不问, 提起壶来给唐晋斟酒。
唐晋早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好奇,但她竟忍住不问, 反倒把他逗笑了,问:“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想。不过唐兄也许不方便说。”她老实答道。
唐晋笑着看了白妍和金楠一眼,等这两人离席告退, 他这才说道:“是紫浮宗前掌门导善,就是传说中跟昙星宗祖师有私情的那一位。”
“导善?如果没有飞升, 这人应该也早就不在了吧?找他干什么?”邱雁君觉得奇怪, 紫浮宗在导善之后都又传了三位掌门了, 少说也是一千多年过去了, 这时候上哪找导善去?
唐晋道:“我也是这样说, 但二公子似乎认为导善没有死,他也没说为什么找他,我只能建议他去紫浮宗问问,或是找那个肖彤打听一下。”
邱雁君差点没呛着:“找肖彤?她会知道吗?”
“说不定,八卦报第三期不是提到,被紫浮宗逐出山门那个弟子就是导善一系的吗?肖彤也许对这一系有些我们想不到的了解,从他那里能得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这个祸水东引的狡诈鬼!正牌肖彤自问虽然对导善一系有些了解,但都跟导善本人没啥关系啊!都是他那群不成器的徒子徒孙的破事,有什么好说的,哎,等等,“那还不如直接去捉文子通,你不是说他投了邪修?捉他还出师有名。”
唐晋立刻赞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正是你的长处,思虑周全又有急智,同一件事,别人才想到一二,你已经到了三四了。”
邱雁君脸皮很厚,听了这话心里受用,面上却谦虚的说:“唐兄这是又笑话我了,我这还不是受你启发?”
两人互相捧了几句,又喝了杯酒,外面白妍敲门求见,唐晋叫进来,白妍就低声禀道:“二公子、三公子出去后,没有回城主府,而是往西去了三公子的一处别院。”
“我知道了。”唐晋又问邱雁君吃饱了没有,青龙去了哪里。
邱雁君看他是准备走,就拿出一枚竹哨吹了吹,过了片刻,绿鹦鹉扇着翅膀飞回来落在她肩上,他们一行人就出了馆子,又去附近的集市闲逛。
半个时辰之后,城西一处草木扶疏、有山有水的别院里,唐二公子唐辰泽听了亲信的回报,挥手叫人退下,问一旁坐着的三弟:“听这行事作风,不该是他啊。”
唐辰滔道:“可我们把旁人都查遍了,只有唐晋的底细查不清楚,不是他,还会是谁?”
“但他回来好几天了,什么事也没做过,连府里都没去一次,整天就带着个毛头小子到处乱转,一件正事没有,我怎么看都不像。”
唐辰泽头戴白玉冠,身穿玄色长袍,袍子上用金银线绣了神兽图,论外貌是极出众的,只是此时毫无平日气定神闲态度的在厅中走来走去绕圈子,只从步伐中都能听出心浮气躁来。
旁边唐辰滔则淡定得多,他容貌不及唐辰泽俊美,更偏向硬朗,脸型也稍显方正,让人打眼一看,就觉得这是个方方正正守规矩的人。
“如果连他都不是,那就只能是外姓人了,主君会信任外姓人吗?”唐辰滔反问。
唐辰泽一下子定住脚步:“那主君为何迟迟不召见他?”
“如果要等这个,恐怕就得等到大事已定了。”唐辰滔抬头看着他的同胞兄长,“二哥,不管是不是唐晋,他今天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不单是他,十二城主掌门也是一样,所有人都在看主君眼色,主君选了谁,就是谁。”
唐辰泽满脸愤恨不平之色:“可凭什么是他?”
唐辰滔张嘴刚要说话,耳朵忽地一动,侧头向后窗看了一眼,手指轻弹,只听“啾”地一声,一只灰扑扑的小鸟应声落地,掉在芭蕉丛里一动不动,僵直着死了。
“我劝了二哥无数次了,”唐辰滔看着那死去的鸟儿开口说话,“主君虽然退位,但只要他还在,人人认的就都还是主君,跟主君坐不坐这个位子无干,所以,就算有人暂时坐上那个位子,也不算什么,只要我们做好主君安排的事,找到该找的人,主君自然会奖赏我们。”
唐辰泽转身往椅子上一坐,气呼呼的说:“你说得容易,咱们找那导善也找了十几年了,何曾有什么线索?”
“我倒觉得唐晋的建议不错,紫浮宗和肖彤,都可以试试。”
“主君早都说了不许惊动紫浮宗!”唐辰泽很不耐烦,“再说那肖彤到底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归雁城、绛云岛、郦阁都在找他,谁找到了?”
唐辰滔仍然扭着头看窗外,慢悠悠的说:“今天不是有个人说能找到肖彤么?听说还是尹大小姐引荐过来的。”
唐辰泽不屑道:“那是个丧家之犬,靠爬床搭上的尹千竹。你还不知道尹千竹?一日不可无男/色的。”
“丧家之犬好啊,给块肉骨头就能替主人拼命。他是昙星宗出来的,昙星宗陈梦歌可是导善的老相好,再说尹千竹并不好糊弄,她一向只爱鲜嫩少年人,这陆致领其貌不扬的,能爬上尹千竹的床,显然也有几分本事。二哥要是懒得见他,我见见他吧。”
唐辰泽摆摆手:“行吧,你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我就不见了,我回府里去。”
看那鸟儿始终没有动静,唐辰滔终于把目光转了回来:“还有一事,肖彤的八卦报上说,紫浮宗逐出门墙的那个人是导善的徒孙,我之前派了人去捉他,现在已经到了西北子城,等见过陆致领,我去审问审问。”
“好啊,辛苦你了。”
唐辰泽听到这里,耐性就已耗尽,起身要走,唐辰滔作为主人自是要送客,但他人虽然出了厅堂,却仍留了一半精神注意后窗下死掉的鸟儿,直到目送唐辰泽走了,他才交代僮仆:“去把后窗下的死鸟处理了。”又叫人去把陆致领找来。
僮仆领命,转到厅后找到一只死鸟,就拎着出去喂了主人养的大蟒蛇,全没留意到芭蕉叶后头有一只灰鹦鹉,悄悄钻进了他袍子下摆缀着,并在半路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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