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嘉昱还没想明白郁宁是怎么找过来的呢, 就听那公子哥儿用无比猥琐的声音说:“哟, 又来两个大美人儿, 都随我进府去吧, 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霍嘉昱还听到了十分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
“啪!”一声脆响,公子哥儿直接被郁宁一耳光扇飞了出去。
霍嘉昱本来也挺生气, 这会儿看到郁宁火冒三丈, 打人耳光干脆利落的架势反而笑了, 对于狗腿子们的叫嚣视若无睹,“郁师姐怎么来了?”
郁宁手腕一震,将苏汀的剑震开来,抓着霍嘉昱的手就想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咱们……”
苏汀那点针鼻儿大的心眼哪里容得下郁宁当着自己的面跟霍嘉昱拉拉扯扯, 一把将霍嘉昱扯回自己怀里,冲着郁宁横眉怒目道:“离师兄远一点!”别逼我动手再杀你一次!
“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将人杀了, 这天道降罪下来, 你岂不是要连累甲鱼?苏汀,你不能三番五次可着他一个人祸害吧?”郁宁的小脾气也不是摆着看的, 根本不惧苏汀的威胁, 更加大声地吼了回来。
“行了行了。”一看这俩人剑拔弩张的架势,霍嘉昱赶忙打圆场, 左边拽一个右边拉一个, “走走走, 先回家,先回家,咱们回去好好说话,在大街上吵嚷忒丢人了。”
他们想要息事宁人走人了,这边有人且不乐意呢。
“慢着!”一位胖乎乎眼神阴桀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帮子衙役赶了过来,“这三人乃州府通缉之人,来人,拿下!”一声令下,衙役们手持水火棍就将三人围了起来。
刚刚还躺在地上嚎哭的公子哥儿一看来人马上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得意极了,“爹,就是这三个贼人,将他们统统抓进大牢!”
那种咸湿黏腻的眼神瞬间点爆了苏汀和郁宁心头的□□包,锵啷一声又把剑都抽出来。
郁宁虽然有过在凡间挣扎求生的经历,但好歹曾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加之入道修炼多年,身为掌门师姐早就习惯了说一不二的权威感。苏汀这娃就算再苦逼那也是修真界一城少主,对于凡人那纯粹都是当蝼蚁看待的。这俩人要是火起来,就算碍着天道不能戮杀凡人,但让这群人留下个把腿脚胳膊之类的,那都是一眨眼的事情,根本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霍嘉昱当然也觉得这父子俩很恶心,但还是赶忙拦住了,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远离剧情,又能让男男相恋光明正大的地界儿,实在是不愿意因为教训一个色胚就放弃了。
“大人且慢。”霍嘉昱将苏汀和郁宁拦在身后,摆起一脸大师兄的威严,瞬间化身成为高岭之花,冷漠又暗含出尘的仙气。他神色不动,手指微动从纳虚戒中掏出一块罗盘,装模作样地对着县太爷父子俩的脸看了看,轻叹一声道:“吾一出世之人本不欲掺和红尘杂事,奈何今日相遇也算有缘,不知大人可愿听我一言。”
“爹,赶紧把他们……”
县令皱着眉头打断了儿子的叫嚣,他虽然宠溺这个独子,但并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刚开始只是以为儿子又看上了几个江湖中人,被人欺负了,这才带着衙役们赶来替儿子找场子。可现在看来,这三人绝对不是什么江湖草莽侠客之流,别看他如今只是偏僻小郡的一个县令,早些年未曾分家之时,作为伯爵府中的一个庶子,跟着父祖也曾见识过所谓国师的手段,这些方士手中还真有些神鬼莫测的本事,得罪不起。
儿子色·欲冲心没有注意到,可县令方才是看着了的,霍嘉昱手中那个偌大的罗盘是忽然出现的,单这一手就绝不是江湖耍把式卖艺能做到的,再加之这三人迥然于众人的气质容貌,县令的态度马上就软了下来。
“不知……仙师有何指教?”县令抿了抿嘴,行了一个揖礼。
霍嘉昱微微皱着眉头,看上去高冷出尘至极,他伸出食指将一股子灵力打在罗盘上,眼看着上面的字符乱飞发出淡淡的荧光,容色越发冰冷。
县令一看这个,心中马上信了十成十,态度变得更加恭谦有礼,“请……请仙师恕小儿愚痴无知之罪,这……不知仙师可否移步去府中一叙?”这样的手段,就连受陛下信重的国师在年祭上都未曾做到,要知道全天下谁人不知国师得罪不起,如今这人恐怕更是了不得。
霍嘉昱心中偷笑,自己有什么可指教的啊,他这一招可不是什么堪破天机验算命数的本事。不过就是拿灵气冲击搜宝罗盘,凡是归元宗修为到了炼气的弟子,想要外出寻找灵草都会的本事而已,这时候就是拿出来糊弄糊弄人——这凡人杀不得,吓唬吓唬总行吧,自己以后还要跟苏汀在东沉郡过日子呢,惹到这群杀不得又扰人的苍蝇,总归不是好事。还不如借着今天人多,装神弄鬼把这县令给忽悠住,以后过日子也方便些。
但是脸上却是一副凝重无比的样子,“唉,相遇即是有缘,三年之内你家必有一血光大劫。”这纯粹是瞎扯淡,他修的是剑道,玄光易术根本一窍不通。
可是县令相信啊,尤其是看到那罗盘上的字符飞舞旋转,还带着黑一阵红一阵的荧光,再加上霍嘉昱的语气神态简直太有逼格,他赶忙拉扯着儿子跪了下来,“求仙师大发慈悲,赐我解救之法吧。”
他这一跪,周围百姓也跟着跪了一片,比拜菩萨还虔诚——除了庙里的木雕泥胎谁也没见过真菩萨啊,可眼前这位却是活生生的,万一姿态不够谦卑,惹怒了人家,那灭顶之灾可就近在眼前了。
霍嘉昱被一群人看神仙也似的视线都快点着了,他握拳到唇边轻咳一声压下心中的尴尬,从纳虚戒中掏出一颗灵力所剩无几的灵石,在上面打入一套变异版清心诀并一个引灾咒,而后扔到公子哥怀里,“你家祸事盖因你子而起,若非今日遇到我,不出三年,你家定会因你子闯下弥天大祸而血流成河无一幸免。”
嗯,这话也是瞎诌的,“这东西算是缘分,送给你子,让他好生悔过,弥补自己此前所犯的罪孽,日后他可能小灾不断,但大祸却无。”变异版清心诀是他最近发明出来的,想着苏汀要是再泰迪附体的时候给他用来着,现在正好给这个猪哥先用上,这辈子到死都得不举。至于那个引灾咒,多亏了一周目的时候天天得带着翁月尔,小丫头淘气闲着没事儿就欺负几个师兄弟又喜欢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这引灾咒也是她当日找出来跟自己分享的,现在扔到这小子身上,让他一辈子灾祸不断,也算是替被他祸害过的人家报仇了。
儿子是什么德行县令心里知道的一清二楚,族中与他交好的嫡脉也曾传话让他好生管束儿子,不然以后怕会引来灭顶之灾,可一来老妻老娘把独子护得紧,二来他自己也是十分疼爱儿子,一直狠不下心去管束。听霍嘉昱说什么儿子引来灭门灾祸那更是深信不疑,看那样子恨不得找条锁链把灵石拴起来捆在儿子的身上,一个劲儿给霍嘉昱行礼,“多谢仙师,多谢仙师。不知仙师可否移步去家中小坐,容我一家人拜谢仙师大恩。”
霍嘉昱扭头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蟹子,尔后风轻云淡地摆了摆手,“我三人历练途经此地,看中此处人杰地灵,想要驻扎些年头,日后就是县令大人治下的百姓,不必如此多礼。”左手扯郁宁右手扯苏汀,“我等还有事要办,县令大人不必相送了。”说着,拉着两人飘然而起,几个纵跃消失不见,引来众人的惊叹。
这东沉郡地处海湾,霍嘉昱拽着俩人飞到了海边的大礁石上,这才灵力不济地放开二人。
“甲鱼,你身上有伤?”郁宁一直没有发觉,这会儿看霍嘉昱脸色苍白,赶忙抓起他的腕子一探之后才发现其体内经脉有伤,灵气匮乏的紧。一边掏出上好的疗伤丹药往霍嘉昱嘴里塞,一边对着苏汀喷火:“你是怎么照顾甲鱼的,我把他好生生交到你手里才多少时日,他就又受了这般重伤?”
霍嘉昱赶忙伸手捂住苏汀的嘴,免得他又跟郁宁锵锵起来,扭头冲着郁宁讨好地笑,“不关苏汀的事儿,是我穿过升龙门途中一时兴起,想要利用罡风磨练灵气,太过托大以至于受了伤,将养上一两年也就没事儿了。”
郁宁又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这人一心想要维护苏汀,看着两人下意识近乎依偎的站姿,还有交握的双手上那亮闪闪的戒指,郁宁心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你……”她苦笑一声,“你这是拿我当外人了?怕我对苏汀不利?”
霍嘉昱有点不好意思地推了推使劲往他身上黏糊的苏汀,赶忙转移话题,“郁师姐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郁宁眼中的情意和酸楚简直要溢出来了,他又不是瞎子,这样的情形好尴尬。明明是自己抢了郁宁的姻缘,按理说郁宁要是像翁月尔那样对他喊打喊杀的话,他心里还稍微好受点。可郁宁却偏偏回忆起了一周目的那点往事,这会儿跟苏汀情·人变情敌,俩人目光相触之时那个刀光剑影简直都快化成实体了,而争风吃醋的对象居然是他这个抢了人家姻缘的人,这简直让人尴尬到快要爆炸了。
苏汀抓着霍嘉昱的手使劲摩挲,一边摩挲还一边特挑衅地冲着郁宁挑了挑眉梢,把郁宁气的够呛。
“翁师妹有些稀奇手段,她帮我找到你的位置。”郁宁可不敢说翁月尔的原话是让她赶紧去杀了霍嘉昱,把苏汀带回山门,她答应了翁月尔的要求,这才得知了两人的下落。
翁月尔?
霍嘉昱悚然而惊,既然翁月尔一介区区融合期的修为,都能通过某些奇怪的手段得知他们二人的下落,那苏劲风夫妻还有翁霄那个老贼会不会也有法子查明他们的去向?
看来是他想的太简单了,总觉得躲到凡世,远离那些乌七八糟的剧情就能避开纷争,可这里的人不是游戏里按照固定模式一成不变的NPC。他们想要苏汀的无垢体,必然会想尽一切法子追逐苏汀的下落,就算躲到凡世又如何,那些人总会想尽一切法子追过来的。
一想到这个,霍嘉昱的胃里就好像塞了一块冰疙瘩,沉甸甸又冻心冻肺的难受,他强笑着问郁宁:“不知道现如今北域……情况如何了?”
“紫极宫折腾了这么些日子,始终没有找到苏汀的下落,赵星河的伤势再度恶化,赵柯疯狗一般咬着咱们宗不放,紫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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