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的夜晚被墨一般的黑暗笼罩,所以显得满天的星星格外的耀眼明亮,她做了个深呼吸,闲庭信步般地走到了后面一个荒凉破败的小院子里,这里是他们平日里的游乐场,虽然只有一个磨得发白的滑滑梯和坐起来咯吱咯吱响的木马。
她坐在木马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被一声短促的哭声打断了思路。
“救……”声音被骤然截断,只剩下痛苦的呜咽声。
隐隐约约的,似乎是她的幻觉。
秦水树几乎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带着紧张的神色猛地站起身来,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墙角的野草几乎能触及到她的膝盖,毛茸茸的边缘刮得人有些发痒,她横着踩上去,把一把一把的野草压在脚底,然后注意力就不可抑制地涣散开来,颇有趣味地跟野草做着斗争,直到听到了打在肉上的钝击声。
她抬头望去,就见两人痛苦地弓着身子躺在地上,嘴里被一些脏兮兮的塑料袋塞得满满的,呜咽着发不出声音来。一个男孩半压在其中一个人身上,握紧拳头朝着他的腹部打了一拳,凶狠的目光好像发了狂的野兽。
“不要再打了,他们会受伤的。”她出了声,语气却出人意料的平淡。
男孩动作一顿,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朝她望了过来,浑身肌肉都僵硬在一起,像一只充满了警惕的猫。
失去了他的钳制,地上的两个男生顿时呻.吟了起来,其中一人费劲地拉扯出了嘴里的那些脏物,半跪在地上开始干呕,另一人却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他蜷了蜷手指,大口大口地用鼻子呼着气。
秦水树扫了他们一眼,顿时从记忆里找出了这几个人的身份。
这个凶狠得宛如小狼狗的男孩是他们孤儿院里最坏的孩子,叫莫希,今年只有十岁,还没到出去赚钱的年纪,却已经打伤过好几个十二岁以上的男生。孤儿院里有很多关于他的流言,偷了出去的孩子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在冬天的夜晚把同住一屋的男生彻夜关在门外……最让人在意和恐惧的事是,他会在每一次院长要打他的时候狠狠地反击回去,用尽一切办法,不顾性命。院长手臂上那个牙口大小的疤就是当时被他生生咬下来的,虽然后果是他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脚到现在还是跛的,但却成功地让所有人害怕起他来。
虽然他们从来都不掩盖自己的厌恶,但却很少有人再敢主动招惹他。而躺着的这两个男生正是他的室友,是平日里把鄙夷和恶意展现得最明显的人。
秦水树过去帮忙把两个人扶了起来,他们已经清理干净了嘴里的塑料袋,却还是满脸菜色地不停地向外吐着唾沫,似乎还闻得到嘴里那股腐烂的泥土味。
在这个过程里,男孩一直笔直地站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你们先回去吧,好好洗个澡。”秦水树跟这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只能以一个已经出去赚钱的姐姐的身份关心问候了几句,便打发他们先行离开。
莫希的脸色冷得跟冰一样,他目视着那两人走远,秦水树毫不怀疑他一点也不想放过这两人,这个场景说不定会换一个地点重新发生。
直到看不见那两人的背影,他才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准备走。
“等一下。”她出声叫住了他,莫希狠狠地瞪过来,却抿着嘴不说话。
“要吃糖吗?”她沉默了一瞬,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果,是白天的时候张瑶随手替给她的,因为不怎么喜欢吃糖的缘故,她都快要把这东西忘了,不然早该分出去的。
抬起手腕的时候,不自觉瞄到了一句弹幕——妈啊,突然觉得小树有点善良过头了,不是每一个...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