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手机响了。
——下来吧。
看到钟临和往常一样发过来的信息,祁酉心里咯噔了一下。
匆匆洗漱打扮,临出寝室前,她特地给自己抹了艳红色的口红,一时间越加光彩照人。
然后,在这份光彩照人上,她默默带上了眼镜……从小到大,她带过各式眼镜,就是为了冲淡这桃花命格。
祁老太爷说过:水满则溢。桃花太满,福分会少。
所以,出门她一般都戴眼镜。只有私下里,在家人、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脱掉眼镜。
钟临,也是少数几个见过她不戴眼镜的男性之一。
下了宿舍楼见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钟临,祁酉心里越发不安。
“想吃什么?”
“小馄饨。”
“好。”
接下来的一顿早饭,吃得她很难受——钟临欲言又止的模样在她眼中明显到了极致。
想到自己额上的竖纹,祁酉舀着小馄饨的手都一顿。
“叮——”瓷汤勺碰在瓷碗上的清脆声响。
祁酉停下了毫无滋味的进食环节,睁着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看向钟临,几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终是吐了出来。
“我们……分手吧。”她说。
被她看得有些晃神的钟临眼中忽地一滞,“酉酉……”
“分手吧。”第二次说,似乎没有第一次那么困难了。
钟临似乎皱了下眉,定定看了她一会儿,“你确定?”
“确定。”祁酉压制住心里的闷意,面上依旧保持镇定,“我们……不大合适。”
一句话说完,钟临眼中似乎有什么渐渐暗了下去。
两人之间出现了难言的静默……
就在祁酉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意的时候,对面人轻轻点了下头,用她一直喜欢的声音,低低应道,“好。”
她说分手,他说了好,没有太多犹豫,没有太多不舍,平平淡淡的一段对话就为这两个月的心动划上了句号。
祁酉从早上开始就有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躲在眼镜后头,她垂下眼睑,状似轻松地牵起了嘴角,“嗯,那就这样吧。”
所以……她只是先他一步说了分手。
于是,在祁酉的“先发制人”下,这份为期不到两个月的短暂恋爱落下了帷幕。
祁酉也是在将近半年之后才知道钟临要与自己分手的原因——他被钟家家主选中,要做继承人了。家主不能结婚生子,为了那个家族中至高无上的孤独地位,钟临立刻就做出了“明智”选择。
而那个时候,祁酉压根儿还不知道,她会成为祁家的下一任家主。
她原来的梦想很简单,好好毕业,开开心心嫁人生子,偶尔心情好了算个卦纯当娱乐休闲,有空没空和祁老太爷斗斗卦,学学本事……
……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她已经是独当一面的祁大师,肩负着祁家几百年神算名誉的家主。
而钟临……依旧只是“钟大师”身边的跟班。
果然还是她比较厉害啊!
叹息了一番世事变迁,自己很牛掰的祁大师决定下楼买份酸奶。
出门,上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从她住的28楼一路往下,在20楼的时候停住了。
叮——门打开,走进来了一个人。
祁酉看着手机,往边上让了让,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略带惊讶的男子声音。
“祁大师?”
祁酉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算不上熟人的熟人——近来风头正盛,万事得意的万亦榕。
“万先生,您好。”她点头算作招呼,而后便继续低着脑袋看手机。
见她不怎么搭理自己,万亦榕便安静地站在电梯的另一边。余光稍稍看了看身边穿着连帽短袖+紧身七分运动裤+平底鞋的祁酉,觉得有些新奇,她这个打扮与自己印象中的祁大师倒是……判若两人。
叮——
一楼到了。
祁酉率先走出电梯,旁若无人地出了大楼。
走在后头的万亦榕压了压嘴角——祁大师?三个月期限?呵。
“好好干。”
“嗯。”孟凉正了正领带,拿着文件夹走向了贵宾室的门。
那里头已经装上了摄像头,隐形拍摄。
祁酉一坐进贵宾室就有些心烦,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她心烦的源头是房间右上角的那个摄像机。一般这种地方有摄像机记录都是很正常的,可这个摄像机……怎么看怎么古怪。
“咚咚咚。”
贵宾室的门响了。
祁酉收回打量摄像机的目光。
麦寒扬声道,“请进。”
一个高高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您好……”
招呼的声音戛然而止。抓着门把,孟凉表情在一瞬之间由白到红。
——大大……大师?
而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祁酉,一抬起头就看到了门口那个穿着藏青色工作西装,还带了副黑框眼镜+假发的大/麻烦。
明明孟凉已经乔装打扮过了,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立时有些胸口堵住的感觉——这是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