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当听闻将军要纳妾的时候,她只有伤心,并不嫉妒。那是将军喜欢的人,将军既然将她带回府中,便是相信她,她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竟然换来的却是她的阴谋陷害!她不笨,那日所发生的事情,稍加联想她便明白了。
恨她吗?秦依依在心里问自己,当然恨。可是再多的恨也无济于事。上一辈子她已经过得够憋屈的了,重新回到十三岁的自己,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不要再嫁给将军。
她一直记得他最后看她的眼神,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一个心里只有别人的男人,她已经错爱过一次,这一辈子,绝不会再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
心里是这么想,但秦依依也知道,皇上若是还要赐婚,她也不得不嫁。
除非,在此之前,她已经嫁做人妇。
但是这样的事情,她要怎么向爹娘开口?前世的事情她不能让他们知晓,以免他们会担心。她若是像大哥那样的男子,想要早些娶妻只要跟爹爹说一声便是,可偏偏她是女子,这种事情总不能她没脸没皮地自己去提,尤其是她现在只有十三岁。
想得有些心烦意乱,秦依依更加没有睡意了。
罢了,反正离皇上赐婚还有两年,她现在担心也是白担心,不如先安心在家里住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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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傅容带着小女儿秦桑和小侄子元哥儿来看她了。
秦依依靠在床头,看着自己的娘亲一手牵着一个弟弟妹妹朝自己走来,只觉得心里满满的。
秦桑是她的嫡亲妹妹,只比她小一岁,姐妹两从小关系就很好,在她出嫁前还常常睡在一个床上,晚上躲在一张被窝里说悄悄话。自她嫁给将军,很少回娘家,妹妹倒是常常来看她,不过碍于她的身份,每次也只能是坐一小会儿就走了。
元哥儿是她二叔的儿子,她出嫁的那一年刚满四岁。秦依依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小弟弟,如今见他又变回两岁时白白胖胖的小模样,别提有多高兴了,大老远地就朝他招了招手。小家伙一看到姐姐喊他,立马松了伯母的手,迈着小短腿跑到床边,扬起小脑袋笑眯眯地瞅着她,脆脆地喊了一声“姐姐”。
秦依依抱起他让他坐在床上,小家伙熟练地蹬了蹬腿,一双小鞋子就掉在了地上。看到姐姐还躲在暖乎乎的被窝里,刚刚才从外面进来冻得慌的小家伙也要往姐姐的被子里钻。
秦桑见了,连忙按着他意图不轨的小胖手,把他抱到自己身上坐着,一副小大人的口气教训道:“姐姐还病着呢,你不要胡闹!”
小家伙虽然懂得不多,可是也知道姐姐生病会很难受,当下乖乖地就不动了,只有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这个最喜欢的姐姐,希望她的病赶快好起来陪自己玩。
秦依依摸摸他的脑袋,顺势往站在身旁的娘亲身上靠去,撒娇似的抱着她的腰,在她怀里蹭了蹭:“娘,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让你担心了。”
娘本来就瘦,这些日子为了她的病也没好好休息过,原本精神的脸上布满了憔悴。一想到上一世自己死后她该要有多难过,心也不自觉地揪到了一起。
大女儿向来最懂事,这次生了这么大的病,一句难受也没喊过,现在还反过来安慰她,傅容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哄道:“傻孩子,只要你没事,娘就放心了。”
秦依依抱着她不肯松手,她都好久没有和娘亲近了:“娘,爹爹和大哥去哪儿了呀?怎么我醒来这么久他们都没来看过我?”
瞧着女儿嘟起的小嘴,傅容失笑:“你这孩子,真是病糊涂了,你大哥上个月跟着你爹去凉州做生意了,还没回来呢。不过前几日我收到你大哥的来信,说过几天也就回来了。”
秦依依点点头,她担心娘亲她们怀疑,因此醒来一直没有细问过日子,知道自己回到了十三岁,也是看着桑儿和元哥儿的年龄推断的。她记得大哥陪爹去凉州是在小年之前回来的,也就是说现在才刚刚进了腊月。
娘三加一个元哥儿又聊了一会儿,丫鬟便送来了早饭。秦依依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想下床走走,傅容不肯,非要她再多躺几日,还亲自喂她喝粥。秦依依一边低头喝,一边又觉得眼眶泛酸,比起在家里的日子,将军府的那两年,简直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