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祓禊,当然不是真的沐浴,只是象征性地用兰草洗涤一下身体,从而祓除不详。后来渐渐地,也有许多男子前往,若是看到喜欢的姑娘,也被允许上前搭讪,若是被搭讪的姑娘对他有意,则会将手中的兰草交给他,以结良缘。
秦依依上一世只听说过却没去过,一开始是因为年纪太小,娘不放心,不让她们姐妹去。后来到了可以去的年纪,却因为一道圣旨,她不方便再去。听说现在的上巳节,还有许多文人墨客喜欢在河畔曲水流觞,临水饮宴,她早就向往很久了。
“好玩的多了,既然你们都没去过,那明日我便带你们同去。”
“表哥最好了!”秦桑欢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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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马车一进城,一直跟着他们的女人也下了车,但她没有走,把身上仅有的十几文钱全都给了赶车的男人,赶车的男人还嫌少,扯着嗓子骂了几句,声音传到楚离的耳中,他又往后面看了几眼。
那女人被骂了也不还嘴,小跑着跟在他们的马车后面,楚离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到了秦府,傅容扶着老太太先下了车,随后是张氏和抱着元哥儿的奶娘。元哥儿睡了一路,这会儿才悠悠转醒,伸手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茫地到处瞅了瞅,才发现是回家了。
一想到回家后又要被娘逼着习字了,小家伙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没等众人察觉,哭了。
“小公子怎么了?”奶娘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抱稳。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元哥儿越哭越凶,姐姐说过不能哭的,可是他忍不住,他写不好字,娘就用柳条打他手心,还不准他告诉祖母和姐姐。
元哥儿一哭,众人都围了上去。
老太太最见不得孙子哭,孙子一哭,她也跟着难受,上前抓着他乱挥的小手,问道:“元哥儿告诉祖母,为什么不想回家呀?”
元哥儿看看祖母,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娘,哭得更凶了。
小孩子单纯,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可眼睛没瞎,一眼就看出来问题是出在当娘的身上,回头问二儿媳,声音沉了几分:“你来说说,元哥儿是怎么回事?”
张氏生怕元哥儿说出她打他的事,忙道:“娘,元哥儿可能是累了,他没有出过远门,儿媳先带他回去休息了,等他休息好了,儿媳再带他去给您请安。”
说着,她就伸手要去奶娘手里接儿子,手还没碰到,却被老太太拂手挡掉了。
老太太不是傻子,张氏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元哥儿若是真的累坏了,应该要急着回家才对,怎么可能不想回去呢?而且他早不哭,晚不哭,偏偏到了家门口才哭,这不是摆明了不想回去吗?
老太太又转向元哥儿,哄道:“元哥儿不哭了,跟祖母回去,祖母让人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元哥儿一听有吃的,眼泪就停了,祖母对他好,他知道,没有犹豫的,元哥儿点点头。
老太太这下更加确定了,元哥儿根本不是不肯回家,而是不愿意跟张氏回去。可是为什么呢?张氏是他的娘,这世上哪有儿子怕亲娘怕成这样的?
老太太其实也知道,张氏并不喜欢这个儿子,平日里对他也不好,可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小儿子的原因。当年张氏怀孕,生元哥儿的时候小儿子都不在身边,张氏恨他也是应该的。但自从过完年后,小儿子从牢里出来了,一直安安分分地住在家里,白日里有时还会帮着他大哥打点一些事情,张氏连他都原谅了,为什么还不喜欢儿子呢?
老太太探究地看了二儿媳一眼,见她依旧不肯说,她也不问了,吩咐了奶娘直接把元哥儿抱去她屋里。
张氏一见更急了,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没理,在大儿媳的搀扶下,慢慢地进了府。
秦依依知道元哥儿不想回去的原因,若是在私下里祖母这么问,她肯定不会隐瞒,可现在家里人都在,元哥儿是二叔二婶的孩子,祖母问的是二房的事情,就算她知道,她也不能插嘴。
秦桑也难得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在旁边看着。
楚离在秦家算是半个外人,旁观完这一切,正要跟着一起入府,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找了找,果然看见了躲在墙角后面的女人。
那女人发现有人看她,慌不迭地躲了起来,咬着手帕,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那是她的儿子,她找了他两年,谢天谢地,终于被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