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李太医心思老成地笑了笑,道:“姑娘多虑了,有些话老夫不愿多说,姑娘心系主帅,这份心难能可贵,若是可以,姑娘可想法子进去一趟,一瞧便知。”
李太医这话说的十分巧妙,但刘婷听了却是脸上一红,她自从瞧见萧晋营帐站着一众将领,便觉得有事情发生了,加之魏淠不让她进去,林仇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更是担心,守着营帐外不愿离开,但却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在他人眼里便叫做心系主帅!
刘婷垂下头,道:“奴婢是伺候主帅的,自然担心主帅的安危,若主帅无事,那奴婢也就放心了。”
李太医洞悉一般地道:“放不放心,一瞧便知。”
李太医说罢,便提着药箱子离开了,留刘婷一人红着脸站在原地。
待刘婷再次抬起脸时,霍恒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身上的铠甲还没有脱下,显得英气逼人:“刘姑娘还没走?”
萧晋知道刘婷候在营帐外时,便让魏淠和林仇让她回去,嘴上是说他中箭一事愈少人知道愈好,但霍恒却怀疑主帅不想刘婷知道的另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不希望她担心和愧疚,毕竟主帅驰骋沙场这么多年,从未负过重伤,若不是昨日整夜照顾刘婷,略有些疲惫,断不会今日让敌军有了可趁之机,只是这一切只是从霍恒的角度去猜想,霍恒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但若此事换成是他,他一定不会让刘婷知道。
只是现在连李太医都回去了,怎么刘婷还留在这里?
“奴婢……”被李太医方才那么一说,刘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了,瞥见手上拎着的菜篮子,便道:“菜园的蔬菜长的极好,奴婢摘了一些,想问主帅今日想吃些什么?”
霍恒望着那一篮子颜色漂亮的菜果,那都是她这几个月以来辛勤所得。
望着刘婷低头垂目的模样,霍恒心里愈发的柔软起来,他跟在萧晋身边已多年,早就养成了一副冷硬的心肠,也不知为何,自从第一眼瞧见刘婷围着锅灶烧饭做菜的样子,他的心竟一下子变得柔软,此后再见她,就从未硬过。
霍恒见刘婷耳旁的乌发已经散开了,一缕青丝顺着鬓角垂了下来,虽然有些凌乱,却显得慵懒可爱。
霍恒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想替刘婷拂起那缕青丝,却见刘婷抬起头来,目光澄流的望向他,那双眼眸是他今生看到过最好看的眼眸,任何稀世珍宝也比不过的美好,霍恒的手便生生的顿住了,继而尴尬的收了回来。“主帅真的没有事?”
霍恒看到刘婷眼里的信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叉开话题:“主帅已经歇息了,你身子也才好,不必辛苦去摘菜了,这几日便先好好养身子吧。”
刘婷有些失望,更多的却是庆幸,她是相信霍恒的,自从来到晋地,与她相熟最多的将领便是霍恒的,霍恒又事事替她和子爱着想,她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好,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回去了,这些副帅留着吃吧,待到明日就不新鲜了,待主帅明日想吃了,奴婢再去摘些回来。”
霍恒接过菜篮子,心中涌起一阵欢喜,即使这些菜果原本是给萧晋的,他也不在意。
“多谢刘姑娘。”霍恒见刘婷站在那里,单薄的身子、嫣笑的面庞,眉眼弯弯之下那缕青丝随微风拂起在脸颊上,竟希望这一刻能再长久一些。“可否要我派人送刘姑娘回去?”
刘婷微微一笑,道:“昨夜喝了药,奴婢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说也没有多远,不用麻烦了。”
不知为何,刘婷在说到喝药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过萧晋的脸庞,模模糊糊的,唇上感觉到一阵异常的触感,就像是被萧晋亲吻时,那种微凉却又软糯的感觉,只是多了一丝丝的苦涩,莫非昨夜是萧晋用嘴喂她喝的药?刘婷浑身一颤,昨夜烧的太厉害,有些记不清了,会不会是自己多想了?不禁摇了摇头,刘婷垂下头掩去了眼眸中的羞涩,道:“奴婢退下了。”
刘婷刚一转身,突然见到李太医匆忙地跑过来,神色显得十分慌张,霍恒略一皱眉,一把扶住险要摔倒的李太医,道:“李太医,如此匆忙,出了什么事?”
李太医脸色惨白,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跑的太快差点没缓过气来,直喘着粗气道:“霍副帅,出大事了!您瞧——”李太医从药箱里将先前从萧晋胸前□□的箭拿了出来,递给萧晋,紧接着便道:“这毒箭的箭头竟是没有的!”
霍恒心中一颤,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定定的望着李太医,神色很是复杂,似乎有一种不可预知的忧虑。
霍恒只觉得心口被尖锐的刀刃猛刺了一下,沉声道:“太医的意思是这箭头还在主帅的体内?”
见李太医不安地点了点头,霍恒神色一沉,立刻转身朝营帐内走去。
刘婷听着霍恒和李太医莫名的对话,原本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现在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了,不管如何,她都要进去看一看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