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走不送!”白想挥了挥手,跟抢了小朋友棒棒糖一样得意洋洋地说。
米歇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礼数周全地向众人告别,然后才走出去。转过身后,他平静温和的表情的瞬间变得狰狞!
这栋小楼是在一座高楼的顶上,高楼侧面有一条歪歪扭扭地楼梯悬挂在空中,楼梯一边是直上直下的墙壁,另一边是数百米高的空中。米歇尔顺着楼梯走下去,高空的风吹的他的头发凌乱飞舞,略有些宽的衣袖在风中呼呼作响,这个角度看来,竟与平时普通又好说话的模样大相径庭。若是米亚第一眼看到他的是这个样子,恐怕会立刻逃得远远地,绝不会与他说上一句话。
在小楼的一百二十层,有一座窄窄的天桥通往旁边的另一座高楼。当米歇尔踏上天桥的时候,身边已经出现了几个精光内敛的壮年男人。
紧随在米歇尔身边的一个男人眯缝眼、大鼻梁,一扬眉一抬手都给人一种十分精明的感觉。他扫了一眼米歇尔难看的脸色,用肯定的语气问道:“……没成功?”
“被白老贼给搅了!”米歇尔咬牙切齿地说:“他认出了我的身份,不管我说什么,都被他糊弄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一位许了他什么好处,这么冲锋陷阵的,哈巴狗都没他这么殷勤!”
“会不会是那位已经投了呼啸,所以白老贼才要阻止他跟我们接触?”眯缝眼推测道。
米歇尔回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可能。从那老贼的表现来看,主从关系颠倒过来还差不多。”
“这就麻烦了。”眯缝眼皱了皱眉,道:“手下人看到你在路上留的信息才找了我过来,但口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的,具体的情况我还不了解——确定那位容远是冰棺中人?”
“他没有亲口证实过,但是——”米歇尔的脸色变得凝重,道:“如果连他都不是,那天底下就没有人有资格进冰棺了。”
“真有这么强?”眯缝眼怀疑道,“我听说他一招打败了斯诺,但是个人的武力再强,论危害也比不上当初的瘟神吧?”
想起当初矿道深处的一幕,米歇尔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紧,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如果你也看到了那一幕,你就该知道,不管你现在把他想象的有多么厉害,真实的情况都远远超出了你我能够理解的极限。”
眯缝眼思考了一会儿,道:“好吧,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但我相信你的判断。所以……如果他真的结盟呼啸,成为霸军的敌人,你认为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
米歇尔停下来,转身盯着眯缝眼,务必认真地道:“我的建议是……永远!永远!不要和他为敌!”
“如果他一定要和我们为敌呢?”眯缝眼问。
米歇尔思考良久,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却始终没有说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看到,那个肚子圆滚滚的胖子左手虚提,右手握着一个手掌大的水壶,壶身倾斜,一股略显浑浊的水哗啦啦地倒在地上,珍贵的水就这么白白被浪费,这在狱星是比杀人更不可容忍的犯罪,然而胖子一号一无所觉,依然用带着几分凶狠的神情不耐烦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某个东西”。
但是,他手中什么也没有。
米亚看了好一会儿,才约莫猜出,胖子一号以为自己正在给一个小孩子在喂水,实际却是,他的视觉、听觉、触觉,都被某种力量给控制了。
这是什么手段?
米亚看向那个坐在黑甲虫身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本书在看的人,见他悠闲地好似并非在黑暗阴森的地下矿道,而是身处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茶会上一样,愈发感到对方的手段实在是神鬼莫测。
如此行进了十数日,三个胖子一直没有察觉自己的一个猎物换了人。随着他们在矿道中的位置越来越深入,三人的神色也越来越轻松,从他们的交谈中米亚听出,他们似乎快要到达基地了。
而相对的,米亚却越来越虚弱,因为胖子一号每天只给她少量的食水,又整天被捆在虫背上,肢体僵硬的简直不像是自己的。其实由于她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女性,已经得到了胖子一号相当的优待了,俘虏中那些青壮年只有维持生存的最低限度的供给,基本都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
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米亚感到自己的状态更糟糕了,意识昏沉,嘴唇干裂,呼吸之间都带着灼热的温度——虽然在这半年中她拼命的锻炼,但体质跟那些常年生活在狱星的人还是没法比。她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