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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贱种。”最胖的一个家伙笑眯眯地对其他人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看他能坚持几分钟?”
“几分钟?”旁边一个黑胖子摇摇头道:“不不不,我看他连一分钟都活不下来,你看看那毫无力量的细胳膊细腿……依我看,也就是三十秒。”
“十秒。”另一个矮胖子言简意赅地道。
“三分钟。”又有个胖子道:“他能找到这里来,还是有点本事的。我看好他。”
众人都笑了。在他们看来,坚持的时间越长,不过是承受越多的折磨罢了。他们精心饲养的这些小家伙,天生就无师自通地明白怎样才能让人最痛苦的妙法。
笑声未落,浓郁的恶臭爆发似的充斥了整个矿井,熏人欲呕。
胖子们脸色都变了。
大大小小的昆虫一瞬间露出千姿百态,有的受惊之下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声,有的六腿朝天装死,有的缩成一团躲在洞穴最深处,还有的扬腿张翅摆出一副攻击的姿势,试图用最凶猛的模样吓退袭击者。
“啪嗒”一声,半具蜘蛛的尸体落在地上,长腿犹自弹动着,绿眼睛死不瞑目地看着青年的方向,褐色的体液流了满地。
在这具尸体的周围,同样姿态的蜘蛛尸体铺满了整个地面,粗粗看去,约莫有三四百只,都是一样地被一分为二,死得极为干脆利落,也极为骇人。
而造成这一切的青年,神色却是异乎寻常的冷静淡定,身上更是干净地近乎一尘不染,没有沾染到半点蜘蛛的血液。他抬了抬头,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倦意,道:“还有什么手段,一起使出来吧。”
胖子们的攻击手段当然还有很多的,蜘蛛其实只是负责大本营的防御而已,主导攻击的有吞金穿石的食金兽,有剧毒无比的杀人蜂,有无视任何甲壳防御的行军蚁等等,然而现在,他们却找不出任何一种能够切实有效地对付眼前这人的虫子来。以往在任何人面前都能让他们引以为傲的能力,此时此刻,却像是用一张薄纸做盔甲一样,无法带给他们丝毫的安全感。
容远等了等,没有等到什么回应,便举步向前走去。他的动作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胖子们猛地从惊骇中醒过神来,连连发出急促的哨声,矿井中的昆虫全都骚动起来,随着一只鬼头蜂振翅飞出,所有的虫子黑压压地一片争先恐后地攻向容远。
容远叹息一声,垂下眼,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指一挥。
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条线。
明明没有颜色,没有长短粗细,甚至看不到它存在于世间的任何证明,但所有生物都能感觉到这条线。
【危险!】
一瞬间,他们心中都冒出了同样的感觉,鬼头蜂震动的翅膀都乍然停止。
然后,一条线变成了两条线、三条线、十条线……
空中浮现了一张网。
网又延伸,变成了一个编织精巧的囚笼。
啪嗒……啪嗒……啪啪啪……
所有扑向容远的虫子,都被切割成了厘米见方大小的方块,樱花一般落了满地,鲜红的艳色和油亮的甲壳铺陈着,如一袭锦缎,看上去不觉惨烈,反而有种华丽的壮美。
依然还活着的,不管是人还是虫子,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所有的声音。
被蛛网悬挂在洞顶的一个茧子中,原本如死灰般呆滞的一双眼睛忽然迸发出明亮的光彩,死死地盯着下方的容远。
容远慢步走到最大的洞穴前,看着因为他的到来吓得或者惊慌失措跌倒在地,或者两腿颤颤抖如筛糠的一群胖子,道:“虽然看这里的情形,你们的所作所为事实明显,毋庸置疑,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多问一句。”
他的目光迎上那些或恐惧、或憎恨、或怨毒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
“你们,谁有绝对不能被杀的理由吗?”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哈!”斯诺喷出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身体道:“跟我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保你在中心城畅通无阻;但如果你输了——”他活动者手掌,指关节嘎嘣嘎嘣响,“要么死……要么加入呼啸,怎么样?”
米歇尔脸色一边,米亚倒是懵懵懂懂。雷多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恨不得掐着容远的脖子要他立刻答应加入骑士团,更恨不得被邀请的人是自己。
“听上去还不错。”容远不动声色地说,“想必你也没有给我拒绝的余地?”
“当然——没有!”斯诺大吼一声,如猛虎出涧一般从上方一跃而下,劲风暴起,巨大的阴影当头罩下,雷多吓得一跤跌倒,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蹭。
“呼——”
一阵小风吹过,扬起了米亚额头的碎发。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靠在自家窗台上和附近天桥的栏杆上旁观这场战斗的狱星居民都惊愕的张大嘴巴,下巴几乎要砸到地上。
只见斯诺气势恢宏的一拳被容远用三根手指钳住。两只手的肤色黑与白对比鲜明,砂钵大的拳头与修长的手指差距明显,但就这样看似只能提笔作画、拨弦弹琴的手,轻而易举地就制住了呼啸骑士团的副团长,甚至让他费尽全身力气,都不能把自己的手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