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要走,那么她也没必要强留,而且,她也不忍才双十年华的儿媳妇如同她一样,一守寡就是一辈子。
最起码的,对方还给她留了个孙子。
“所以啊,爷爷当时要是不那么说,你吴姥姥的家,可就彻底散了。”
楚老头笑容满面地看着楚妙璃做最后总结。
楚妙璃用星星眼崇拜的看着楚老头。
对于楚老头这种行为,她还是十分欣赏的。
毕竟,并不是所有神棍都能够像她祖父这样,宁愿自砸饭碗,也要保住一个濒临破碎的家庭的。
被小孙女的星星眼看得浑身毛孔都舒展开来的楚老头眉飞色舞的还要趁热打铁的再补充两句,他儿子楚大就满头大汗的从前院急急跑过来了。
向来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当做自己座右铭的楚老头一看儿子这慌脚鸡似的模样就大为不满,“你这是干什么?没瞧见乖囡就在我怀里坐着吗?你也不怕吓到她!”
此时才发现女儿存在的楚大连忙把自己的宝贝闺女从父亲怀里抱了出来,安慰性地搂在自己胳膊上掂了两掂,才继续开口说道:“爹,城南命仙馆的馆主带弟子过来找我们麻烦了!他要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和我们比过阴!”
“啥?你说他们想比啥?比过阴?”楚老头满脸啼笑皆非的重复。
他一边重复一边还不忘把自己的宝贝孙女又重新从儿子手里夺回来。
已经习惯了被他们争抢着抱个不停的楚妙璃老老实实的用自己的胖胳膊圈住楚老头的脖颈上,眨巴着眼睛,来回看着两人,奶声奶气地问:“爷爷,爹爹,什么是过阴啊?”
“过阴就是……”楚老头习惯性地想要给孙女解释,但很快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猛然闭上了嘴巴,还不忘抛给儿子一个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
“乖囡,你就甭管这是什么了,今儿个你奶奶就给你蒸了一碗蛋羹,现在肯定饿得慌吧,走走走,爷爷带你去厨房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爹!”眼见着楚老头就要抱着楚妙璃离开的楚大顿时大急,他在楚老头愤怒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提醒道:“人还在外面等我们答复呢!”
“他们要等就等吧!”
楚老头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语气里充满不屑一顾的味道。
“比过阴?嘿!这家伙还真是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啊,干咱们这一行的,谁不知道那过阴就是个笑话!至少,老头子我在玄学圈里打了这么多年的滚儿,还没见过一个真正能过阴的人!”
“不止爹您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啊!”
楚大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老爹。
他向来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家里事儿也一向都是他老爹楚老头拿主意。
“可他们就要和我们比这个!要是我们不应的话……以后城里的冤大……呃,老爷们该怎么看我们啊!再说了……半月前娘还答应过慈幼院的院主,说马上就要过冬了,要给慈幼院里的老人和孩子们添一批冬衣呢!”
虽然外面一直谣传楚家有钱,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楚老头和楚老太都出身于县里的慈幼院,自他们长大能养家糊口以后,就没少往慈幼院里捐衣赠物,因此,家里的情况只能算是温饱有余却富裕不足。
因而,这一大批冬衣,还需要楚老头再找某个……他们嘴里的冤大头想想办法。
从一开始就觉得对方一定是在哗众取宠以及挖坑给他跳的楚老头在听了儿子楚大的话后,脚下步伐明显变得迟滞起来。
别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是这慈幼院的冬衣……
楚老头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陷入了沉思。
而且,她也知道,此刻只是一个微不足道小豆丁的她,即便是当真偷跑到大堤上去,也未必能帮上家人什么忙。
不过她们母女俩人虽然没去,但是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还是会通过街坊邻里的嘴传到她们耳朵里来。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命仙馆于馆主所提出的那个“输者滚,赢着留”的赌注。
刚听到这个赌注的燕氏忍不住大皱眉头,觉得自己公公这事儿做得实在是有些轻率,又颇为疑惑和他一起过去的婆婆和丈夫为什么没有阻拦公公这么做。
但燕氏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稍微转念一想,就猜到这必然是那于馆主擅作主张惹出来的祸事。
“连这样的赌注他都敢下,可见他是多么的胜券在握,难道这一局……爹他真的会输给那样一个龌蹉无耻的卑劣小人吗?”燕氏用只有自己和女儿才能够听得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
由于燕氏的容貌在整个新华县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缘故,身为色·中·饿·鬼的命仙馆于馆主在新华县落脚后,没少趁着燕氏有事上街的时候,凑将过来歪缠她。
因此,燕氏对他的感官可谓十分糟糕,巴不得哪日,天上就降下来一个响雷把那猪狗不如的混球劈成焦炭。
这时,满心焦虑的可不止燕氏一人,楚妙璃也同样如此。
虽然她总说自己是个心肠很硬的人,但倘若果真如此,她也不会在才认识曾阿婆祖孙俩个没多久,就为保护她们而义无反顾的英勇牺牲了。
如今,在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这样一群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家人以后,楚妙璃怎么忍心看着他们因为一场有预谋的赌斗而被驱逐出他们自幼生活的故土,去别的地方,饥一餐饱一顿的颠沛流离呢?
可是,这时候的她就算再焦急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