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车。
林漫抓着垂下的橡胶拉手,身体微微前倾,车身此时一个急转弯,她惊呼一声,“啊——”身体控制不住地朝前方男生倒去。
腰部突然被勾住,失去控制的身体顿时收回来,重重地撞入徐寒迟的怀中。
林漫呼吸一滞。
或许是紧张使然,林漫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简直不像她的。
身上冒出细密的汗。
她惊魂未定,咽了咽口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车内太吵闹,徐寒迟似是没有听到,手还牢牢锁在她腰部没有收回,林漫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手臂,坚实有力。
林漫脸一红,咬咬唇尴尬地开口:“你的手能不能放开——”
林漫我字还没说出,徐寒迟已毫不留恋地收回手,重新抓住横栏。
“自己站好。”徐寒迟淡淡开口。
车辆到站,为防止开门时不被车门挤到,徐寒迟身体又靠上来,林漫感受到胸膛里的心跳,扑通扑通,她却分不清,这心跳是她的还是徐寒迟的。
陆续有人到站下车,车内空间宽敞了许多,徐寒迟垂下一只手,侧了侧身与林漫拉开些距离。
耳边温热的呼吸瞬间消失。
林漫忽上忽下的心终于落地,却又瞬间缘由不明的,空了。
她偏头看了一眼徐寒迟。
徐寒迟目光落在一侧,车内的喧嚣与混乱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林漫收回目光,低下头,几不可察的失望在她心底疾驰而过。
然后——到站了。
徐寒迟突然又倾身过来,“林漫。”
林漫心头一跳,竟有些不敢面对他,说话也不流畅,“怎,怎么了。”
“到站我就不下车了,我坐车去终点站,然后原路返回。”
林漫“哦”了一声。
车到站。
“晚上我接你,自己不要乱跑。”徐寒迟又交代道。
林漫点头,抱着书包迈下车。
车门关闭。
林漫目光下意识地追随公交车而去。
徐寒迟走到后座空位坐下,目光望向车外,却没有再看她一眼。
他真的只是来送她上学。
林漫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四下乱撞。
“林漫!”肩膀被人突然一拍,林漫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跳起。
她回头,江上正笑着看她:“傻站着干什么,要迟到了。”
林漫手指紧抓着书包,垂下眼,一言不发的朝校门放向走。
林漫抿了抿唇。
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刚才,徐寒迟在车上叫她名字的时候,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林漫没有和江上一起。
她对林清树说的那些,只是她用来骗林清树的托词。
在她眼里,徐寒迟和江上一样,都是不能亲近的人,
只是一个是她不愿靠近,另一个她懒得搭理。
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两天。
没有复习好的恐慌完全不能阻挡林漫自习课上走神。
在公交车上令她尴尬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地窜进她脑海中,赶不走,消不掉。
徐寒迟温热的呼吸仿佛仍在耳边。
林漫耳朵再次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林漫林漫。”胡佳佳埋下头小声喊她,见她仍旧目光愣怔,着急的用胳膊肘顶她,“林漫!”
林漫猛地回神,不解的偏头看她:“怎么了?”
胡佳佳仍旧一本正经的低着头,目光胶着在笔记本上,右手装作不经意的抬起挡住脸侧,低声说:“回过头去,老孙就在窗户外面。”
林漫这才迅速低头,手里的笔有模有样地在练习册上走动,装作书写重点。
过了好一会儿,胡佳佳松了空气,脸瞬间贴到笔记本上,对林漫说:“老孙终于走了。”
“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刚才老孙看你好几遍,我喊了你很多次你都没有反应。”胡佳佳小声埋怨,“老孙天天就像幽灵一样,出没无常,每天吓死人。”
“周四就开始考试,除了语文,我什么都没复习。唉。”
林漫好奇:“语文还用复习?”
“……”
胡佳佳叹了口气,认命一般自我唾弃:“也对,复不复习没有任何用,反正都考不好。”
林漫看着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因为,她也没有复习,俩人同病相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