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吗?”
唔,方世年点头。
方槿桐又道:“爹,要重些吗?”
方世年轻哼一声,既而摇头:“既是汤药,又是捏肩膀,说吧,有什么事情?”
方槿桐局促一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爹爹。”
一面说,手中的活计却是没停下。
“说吧。”方世年追问。
方槿桐也不隐瞒了,轻声开口:“爹爹,其实前两天我去大伯父房中送花瓶,听到你和大伯父说起孟锦辰,说要接他回方府……”
方世年背上一滞。
方槿桐觉察道,就小声道:“以前我就听府里的老人说起过,孟锦辰是槿玉的未婚夫。虽然女儿不喜欢槿玉,但孟家都衰败了,爹爹和大伯父要是将孟锦辰接回来,四叔定是要闹的。”顿了顿了,见爹爹没有打断,便又继续:“四叔和四婶向来疼槿玉,哪能舍得她嫁给孟锦辰受苦?爹爹,既然孟家和四叔都没再提起过这门亲事了,好好的,爹爹为什么想要接孟锦辰回来……”
方世年低头,似是也在思忖。
方槿桐就停下手中,趴在爹爹肩头:“爹爹,你向来不为难四房的……虽说孟叔叔是爹爹的同僚,有一分旧时的情谊在,但爹爹也不必非要给四房气受。爹爹……”方槿桐绕到他跟前,认真道:“爹爹,是不是孟锦辰的事,还有旁的隐情?”
方世年看了看她,低声斥道:“原本偷听长辈说话就不对,如今还要变本加厉,刨根究底了?”
“爹爹,我错了。”方槿桐撒娇。
经不住女儿的撒娇,方世年的气消了一些:“孟家的事情并非你想的这么简单,孟锦辰的事爹爹自有分寸,你四叔那边,爹爹自会想办法,这件事你不准再去打听,否则传到旁人耳朵去,又会多了不必要的麻烦。”
“知道了,爹爹。”方槿桐应声。
方世年沉声道:“锦辰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不接他回来,实在愧对你孟叔叔……”
方世年决口不肯再多提其后,方槿桐也不再多问了。
*****
豫安县内,日头已接近晌午。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沈括撩起帘,上了马车:“侯爷,到豫安县了。”
沈逸辰微微睁眼。
昨日探子来了消息,说查到了孟家行踪。
孟家已经不在凤安县了。
孟家前年从凤安县迁到灵壶镇,又从灵壶镇迁到豫安县内,孟锦辰大病一场,一直没有治好,病情越拖越重,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前世这个时候,孟锦辰还未到方家,寄人篱下。
探子却这个时候孟锦辰已经病入膏肓!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括陪同着,他连夜赶路到了豫安县。
“侯爷,就在前面。”沈括领路。
破旧的苑落,草木都有枯败的痕迹,当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了。苑中站了一位七旬左右的老翁,沈括上前交涉。
但离得远,沈逸辰听不太清,只是见着沈括脸上明显一愣,才转身回来。
“侯爷……”沈括顿了顿,“孟锦辰……昨晚没了。”
没了?沈逸辰指尖微滞。
沈括继续道:“孟锦辰到了豫安县后,一直借住在朱翁这里。朱翁说孟锦辰得的是痨病,治了许久都不见好,昨夜没熬过去,就没了。朱翁说孟锦辰家中没听说还有旁的亲人,朱翁好心,就出钱将他下葬了,在豫安县往西十里地。”
“侯爷,要去看吗?”沈括询问般看他。
沈逸辰不置可否,只是垂眸缄默。
孟锦辰客死异乡,同前世全然不同。
是哪里出了变故?
还是……前世的孟锦辰原本就死了,前世的孟锦辰是假的,有人假借孟锦辰之名到了方家,害得方家家破人亡后又全身而退。
所以,事后他再查也查不到踪迹。
果然是场精心布置好的局。
针对方家的局!
沈括说,同孟锦辰定亲的,是方家四房的女儿方槿玉,并非方槿桐。
可最后孟锦辰却成了三叔的准女婿。
对方心机太深,做事又不留痕迹。
若非重生这一世,怕是没人会发现这个孟锦辰是假的。
孟锦辰到方家是六月里的事。
那他就在京中拭目以待,看来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