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搂着他的脖颈,一动不动,他的鼻尖全是她发间的馨香。
……
沈逸辰忽然想,他许是应当去哪里弄条蛇来救急。
又想起她才落水,已经狼狈不堪,眼下才将好些,再经不起这样的吓唬和折腾。
沈逸辰微微抿了抿唇,他是很想念和槿桐的朝夕相处。
如同方才那样,他生火,她看他,偶尔口中蹦出简单的三言两语,他都不甚欢喜。
上巳节了。
他顺着洞口望去,南边的天空满满都是纸鸢。
*****
洞口内,阿梧支好了一个简易的架子。
架子上搭着曲水流觞那里弄湿的衣裳。
都是用沈逸辰先前抱回来,又没有烧掉的木材做的。
湿衣裳搭在上面刚刚好。
阿梧有一双巧手,秀外慧中,方槿桐看了都喜欢不已。
日后阿梧嫁的人家,一定也会很喜欢她。
“阿梧,还要多久。”方槿桐托着腮问。
今日是上巳节,洛容远和方槿玉肯定都在满山遍野得寻她。
先前是沈逸辰特意留了心思,佯装往南走,而后才绕道来了北边。
她是见着方槿玉在那头好奇得伸着头看过来的,眼下,洛容远和方槿玉应当都在南边寻她。她衣裳湿透了,连鞋子都滴得出水来,她才不要他们看到她这幅狼狈模样。
阿梧摸了摸衣裳:“这个容易干,风吹着,火烤着,要不了多久。“
然后又伸手垫了垫鞋子里,蛾眉微微蹙了蹙。
怕是还需要些时候呢!
阿梧应道:“三小姐,得小半个时辰了。”
毕竟一双鞋子都湿透了。
方槿桐吁了一口气,蜷着双膝坐着,手托腮放在膝盖上,思量着一会儿要如何对洛容远和方槿桐说,还有……这个在上巳节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沈逸辰……
思及此处,洞口处传来脚步声。
方槿桐下意识往后,等见到是打水回来的沈逸辰,脸色才好看了些。
没有杯盏,水是用水囊接的。
她隔空喝了两口,顿觉舒服了许多,先前弄得心里一直紧张,之道这两口水下肚才觉真是口渴极了。方槿桐看了看这水囊,问道:“上巳节,你带水囊做什么?”
她不好意思说谢,又不好凭空还他,就寻了一句水囊问,倒也算自然。
沈逸辰接过,应道:“行军打仗,随身带习惯了。”
怀安侯一门镇守西南,常年和南蛮交战,沈逸辰说的不假。
方槿桐点了点头。
还有些渴,便又握着水囊,仰首喝了一口。
甘甜入喉。
“清风楼去过了?”沈逸辰看她。
她手中紧了紧,也转眸看他:“去过了……”顿了顿,还是决定问:“可是……你怎么知晓我帖子丢了的?”
连肖挺都说白云间的帖子是肖缝卿给他的。
沈逸辰早有准备:“你早前就有名帖?”
好似意外。
方槿桐愣住。
沈逸辰便笑:“我是听三叔说起你喜欢对弈,恰好又有人送了我一封清风楼的名帖,可惜我那日不在元洲城,就借花献佛。”
原来是爹爹先提起的。她心中唏嘘,早前还以为是他偷走的,没少在心中诅咒他一翻。
眼下,就有些歉意。
索性拿起水囊,又隔空喝了一口,心中藏了事情,水便顺着嘴角溢了出来,险些将自己呛住,连连咳了两声。
阿梧连忙上前给她抚抚背。
她不敢再喝了,顺手将水囊递还给他。
沈逸辰想也不想,接过水囊,就举起嘴边,“咕噜咕噜”豪爽饮了两口。
阿梧眼睛直了。
方槿桐脸也绿了。
虽然她先前是对着水囊隔空喝的,可毕竟是她喝过的东西,沈逸辰就在她面前接过喝了,委实有些轻浮和违和,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哪……哪有如此的……方槿桐皱眉,方才好容易缓和了些许的印象,又忽得变回了原样。
沈逸辰却浑然不觉。
他同她夫妻多年,不乏亲近的时候,口渴了也多有用一个杯子喝茶的时候。
习惯成自然,自然便亲厚,他哪里觉察得出来。
“辰辰听话吗?”沈逸辰随口问起。
方槿桐还沉浸在方才水囊的别扭中,草草应了声:”嗯。“
片刻,又诧异抬眸:“你怎么知道它叫辰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