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徒劳地蹲在床上,正如四年前沉默地蹲在美国的机场上,很久很久……想念某个“死去”的人,想念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同时憎恨着某个夺取他一切的人。
“舒小姐。”晚饭以后,管家上来端餐盘,却发现晚饭她还是没吃,不用叹了口气,“要是您觉得这里的东西不合胃口,出去吃也是可以的……”
她和墨少闹别扭,谁都看得出来!
所以管家也只能打着擦边球劝她——
“墨少说过,您可以出去的。”
“墨少特意给您配了一台车,在车库呢,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您要是不喜欢这里,出去兜兜风,散心跑一圈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舒沐晚自嘲一笑:散心又怎样?还不是要“回来”。
“舒小姐?”
“好了,出去吧。”舒沐晚淡淡地出声,并不想为难这个老实的管家,“我不饿,不想吃东西……”
“可……好吧。”劝不动她,管家只能颓然地点点头,端着餐盘又走了出去。
卧室内再度陷入一片寂静,舒沐晚静静地坐着,直到身边的手机响起——她插着充了N久的电,几乎都忘了它的存在。
“妈咪,我好了!满血复活……康复!”接通的那一刻,对面便传来小家伙活力十足的声音,“黄毛叔叔昨天做的鸡蛋羹好难吃,他还往里加巧克力豆,好恶心……”
“昨天……”舒沐晚不由愧疚,她急忙地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难听,“妈咪提前走了,你不会怪妈咪吧?”
“怪呀!”venki的回答相当爽快,“妈咪你要是不走,我就不用吃那么难吃的鸡蛋羹了……他昨晚还要抱着我睡!我都没和其他女人睡过!!”
舒沐晚不由失笑,缓缓提醒:“……Jack是男的。”虽然男得不太明显。
“可是他睡前涂满润肤露,熏死人啊……”venki在对面不满地嘀咕着,舒沐晚在这里静静地听着,心情这才稍稍转好,但小家伙显然遗传了某人的敏锐,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妈咪,你不开心吗?你都不怎么说话……”
“妈咪在听啊。”
“妈咪……”稚嫩的童音软软地进入她的心底,venki犹豫了几秒钟,终于缓缓地问出来,“你想回美国吗?”
“想。”从未如此想念。
一个字,她的眼眶又开始微微发红。
“我让黄毛叔叔订机票!”venki很快地出声,像是已经和Jack把计划商量好,声音中隐隐透着神秘,“他说主秀结束那天晚上,让我们先走……他说什么‘任何不开心的事情,只要上了飞机,就什么都可以抛下了’,妈咪,我们就这样开开心心回家好不好?”
回家?
对啊,她的家,在美国。
舒沐晚酸涩地笑了笑,终于重重地点头:“……好,我们回家。”……
卧室的门在她挂断电话后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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