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的帮佣们惊惶不定地聚在大厅里,有那位新来的套裙女士在,倒是没有一下子乱起来,可见她确实有两把刷子,虽然是新来的,在这些帮佣心中已经很有些威严了。
池湾站在楼梯上,“你们都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吧,这雾气明天就会散了。”
套裙女士姓王,叫王岑,今年已经六十一岁,是从池氏退休的,本身是极有能力的中层管理人员,让她到池家当个管家那是大材小用了。
“池少这话当真?”王岑问,她聪明地没有问他是不是知道这诡异雾气是谁导致的,在池家工作,她很明白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池湾微笑,“当然是真的。”
见他答得很肯定,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几乎所有的帮佣脸色都好看多了,也有人表示想要回房间休息,很快,大厅就只剩下几个仍然很不安的留着。
王岑看着池湾和沈隽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忽然开口,“池少,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池湾一怔,他看了一眼沈隽,“我的事没有什么是小隽不能知道的。”
“那好,就让沈小姐一起来,我在会客室那里等你们。”
王岑给他们泡了一杯茶,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放心,小琪没事,现在在我那里住着。”
这话对于池湾来说无异于一个绝大的惊喜,“汪姨没事?”
“也不能说完全没事,当时是有人对她下手,刚好有人来了,他没来得及下死手,被送到医院之后,她偷偷跑出来找我,就一直藏在我家,应该还没人发现。”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沈隽也觉得很惊讶。
王岑苦笑,“当年我们一起在池氏上班啊,她比我小十四岁,一开始就是我带的,当时看着她跌跌撞撞什么都做不好的样子,也很伤脑筋。但是,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快,那时候她被开除,我都不敢相信,因为我知道她不该是会做那种事的人。”直到后来才知道,她进了池家。
“她一直死脑筋,你应该知道,早年她喜欢你爸爸。”
池湾轻轻地“嗯”了一声,池肖这样的人对于年轻的心中怀有天真幻想的女孩子来说,真的可以用魅力无穷来形容了。出身好长得好,本人还极有能力,处事果决相当有魄力,汪琪比池肖还要大两岁,但并不妨碍她喜欢上心理比她成熟得多的池肖。
“她曾经喜欢他喜欢得昏了头啊……”王岑的话里有些怅然,“于是,当年你爸爸一提出那个条件,她就傻乎乎地答应了。”
“什么条件?”
“为池肖和你的母亲代孕。”王岑平静地说,“我本来以为,她是和你爸爸有了你,因为我知道,当初是小琪在医院疼了三天顺产生下了你——池先生不愿意让医院剖腹产,她是拼了命生你的。”
池湾僵硬地愣在那里,他显然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正因为这样,她在生下你之后,就没有那么爱池先生了,她一心一意照顾你长大,把你当成她亲生的儿子。她说过,你是她生的,自然就是她儿子。”
沈隽抓住话头,“那池湾的妈妈呢,你们都没见过吗?”
“没有,我们从没见过她,听说她身体一直不好,吹不了风晒不了太阳,池先生几乎是小心翼翼地把她养在大宅里,不过,小琪好像见过她,只是她没和我说起过。”王岑叹了口气。
池湾垂下眼睑,“我知道了,谢谢您照顾汪姨,等这里的事情一结束我就去看她。”
“你不要怪她,不是她不告诉你,而是……池先生不准许她提起这件事,当初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嗯,我不会怪她。”
等到沈隽陪着池湾又站在那道密码锁前时,池湾已经完全镇定了下来,“我一定要知道,这下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池肖做事缜密,当然密码已经换掉了,但并不妨碍池湾用老方法发现了四枚相对最清晰的指纹。
成功猜中密码进入酒窖之后,他们绕了两圈都没看到有通向下方的门或者楼梯。
“秘密都是要藏起来的。”沈隽说,“只能好好找一找了。”
池湾站在原地,忽然看向一个方向。
“那里?”
“嗯,我记得我小时候到这里玩,跑到那边的时候,我爸爸忽然大发脾气。”
两人在角落里鼓捣了半天,非常没有新意地看着面前的酒架往旁边滑开,露出一道黝黑的铁门。
“你准备好了?”沈隽看向池湾。
池湾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嗯”了一声。
不管这个秘密是好是坏,他早就下定了决心去接受。
可他没有想到,能坏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