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劲。”
沈隽看过去,才发现他的手越抖越厉害,“我来吧。”她一手握住池湾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了铁链。
池湾的手很凉,凉的几乎没有一丝热气,哪怕被沈隽抓着,他的手仍然在颤抖。
“哗啦啦……”沈隽开始拉那长长的铁链。
水中的她就这样哀叫着哭泣着挣扎着被拉了过来,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池湾,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一直在拒绝摇头。
池湾已经无法再向她看一眼,沈隽觉得他已经恨不得躲到她的怀里去,这样就可以逃避这一切了。
沈隽仍然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恐惧,那么哀伤,那么害怕。
直到——她的身躯一点点地露出水面。
“哗啦!”
沈隽被惊得手上一送,铁链掉落,她落回水里,立刻开始迅速往后退去。
沈隽的脸上也褪去了血色,“怎么会这样……”
那不算很清楚的一眼,却让沈隽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她应该是一条人鱼吧?或者曾经是,反正现在……是看不很出来了,她已经几乎成了一具骨架。
是的,一具骨架,比骷髅也好不到哪里去的骨架。
然而,这并不是最可怕的事,最可怕的,是她身上那无数的刀痕,她不是因为瘦弱才会变成这样,而是让人用刀一刀一刀的,将身上的皮肉割下。唯一完好无损的,只有那巴掌大的消瘦的脸庞。
修真者的眼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沈隽在那一瞬间甚至讨厌自己极佳的眼力。
她身上的伤口有些新有些旧,显然这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长年累月一点一点变成了这样,只是想一想,沈隽就感到不寒而栗。
一天一天的,慢慢割下她的肉,伺养着她,给她吃最好的,这样恒温的环境,最适合她的光线,巨大的水箱,新鲜的海水,连水箱里培植的海草都很漂亮。
稍稍养出一点肉来,就又被割了,日积月累,终究她身上的肉还是被一点点割完了。
于是,她要死了。
那么,割下的肉到底去了哪里?沈隽狠狠打了个寒颤,她猛然间朝池湾看去。
水中的人鱼已经要死了,池肖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精心养大的池湾的?是儿子,还是……
“你也想到了,对吧?”池湾抬起头来,沈隽说不清他现在的表情。
在这一刻,她觉得世上应该没有人比池湾更加可怜。
她抱住池湾的头,感到他的眼泪浸湿了她的衣服。
水中的她在哭泣,怀中的他也在哭泣。
“我让人把池肖带过来吧。”沈隽的声音冷冰冰的。
这一瞬间,她想杀人!
这才多久没见啊,漂亮得他都快不敢认了。
刘双博感慨,“女大十八变啊,我还是两三年前见过沈隽,这变化也太大了。”
“哪有怎么样,难道她还能嫁进池家不成。”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刚好走到附近听到他的话,气呼呼地把果汁重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李睿笑着说,“你别说还真有可能,池家往上数几代都是娶的普通人,包括池湾的爸爸,不过池湾能长成这样,他妈妈一定是大美人。”
“阿睿你到底在帮谁说话!”这女孩儿是李睿的二姐李如,听到弟弟这样给她唱反调气得不行,她和李睿其实差不多大,年龄也就只差几个月,平时感情也一直很好。
刘双博也笑起来,“沈隽以长相来说还是很合格的啊,能和池湾站在一起显得般配是很不容易的。”
李如翻了个白眼,“你的意思是我不够漂亮所以不般配对吗?”虽然是令人心酸的实话。她确实记挂着池湾,小时候见过他一两次,真没找到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孩子,于是记挂一下也很正常,要说多爱,其实也没有。
这时候,李睿才发现顾清歌一直都没说话,转头看去只见顾清歌一直怔怔看着沈隽的方向不说话,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清歌,你不会……还喜欢她吧?”
“喜欢她也没什么奇怪吧,毕竟是青梅竹马。”刘双博帮顾清歌说话,更别说长得这么漂亮,不喜欢才是怪事。
李睿拍拍顾清歌的肩膀,“你可别糊涂,就你家那一团烂账,你必须要娶个有助力的妻子才行。”
顾清歌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
他家和池家可不一样,池家这样干净的家族真的不多,池湾是池肖唯一的儿子,他不需要争不需要抢,有些东西天然就是他的。可是顾家正像李睿说的那样,完全是一笔烂账,个个都盯着那点儿肉不放,但凡他稍退一步,他们连点肉沫也不会给他留下。
顾清歌很嫉妒。
小隽陪在池湾的身边,这样盛大的party,池湾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爸一向很纵容他。
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如果可以,顾清歌也希望能像池湾这样,也可以不在乎沈家没落不没落,只要他喜欢就好。
可是现实告诉他,你不行。
其实一下来,沈隽就看到顾清歌了,她之前就看到了宾客名单上有他,小玉打电话来的时候兴奋了好一会儿,叫着说这是个“打脸好机会”,但说句实话,沈隽对打脸不打脸的并没有多少兴趣。
池家的事就够她头痛了,顾清歌家里那摊子事她又不是不知道,还是挺同情这家伙的,毕竟任谁老爸在外面足有七八个私生子,这日子都过得不会多有滋味,就算他不退婚,沈隽也对嫁到顾家去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她没有故意往顾清歌那边走,而是陪在池湾的身边,任由他将自己介绍给几个勉强算得上是他朋友的圈里人。
池湾早年在家的时候,也还是有朋友的,但是出国这么久,又“失踪”五年,早年的朋友自然也就淡了,不过这个圈子里,本来也不是只谈感情,就冲着池家这块招牌,根本不会缺人来当他的“朋友”。
沈隽看得出来,池湾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也不是很喜欢party,不过池肖说了,他也就装作很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