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无锡城里,清晨的江南小城浸润着淡淡的烟雨水汽,时已至盛夏,花儿是没有春天那般多了,满树郁郁葱葱的浓绿笼着蝉鸣阵阵,过了午街上便没有什么人了,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一声声蝉鸣。
虽说从早到晚的蝉鸣不停,但是却也不显吵闹,听久了甚至还会生出几分寂寥之感。
花满楼正在侍弄他那几盆花,他养着的这些花漂亮但也娇贵,不小心伺候着要不了几天就得打蔫。
小楼斜对面开着一座茶楼,午后的这个时候,茶楼请来的说书先生总会上台来上那么一段,也不拘着是什么题材,从前朝秘闻古来传说到当今江湖朝堂的奇闻异事,那说书先生嗓门敞亮中气十足,即便不是有意要听,以花满楼的耳朵一开窗户依旧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说书先生今天讲的是“楚香帅智斗石观音,妙无花命丧大沙漠”,这也是江湖上目前最新鲜的段子了——顾名思义,这故事讲的是盗帅楚留香如何在大沙漠里杀死了作恶多端的石观音,又遇见了被神水宫门人追杀的妙僧无花,虽然念在往日情分上尽力调停,依旧没能阻止神水宫门人痛下杀手。
故事中间还穿杂着楚留香和那神水宫门人的种种纠葛,同无花的各色往事,不管其中杜撰的成分有多少,这个包含了争斗爱情反目背叛情义等等众人喜闻乐见元素的段子在短短一个月内从遥远的大沙漠一路传到了江南,成了说书先生嘴里最为脍炙人口的故事。
台上的人讲得口沫横飞,台下的人听个热闹,即便如花满楼这般懂行的人听起来种种细节假得惹人发笑,也不妨碍客人大把洒下赏钱。
看来最近大沙漠是消停不下来了。花满楼想着,有些担忧带着商队往西域去的哥哥。
自从石观音死了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就有不少江湖人开始启程往大沙漠赶,一部分是为了那故事里石观音留下的无数财宝,另一部分却是为了仲先生的踪迹。
他们已经找了仲彦秋有一段日子了,奈何这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那小酒馆一关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偶尔打听到一点模棱两可的消息等他们赶到的时候也已经是人去楼空。
但是在这个故事里他们听到了仲先生的名字,虽然只是像个指路向导一样出场了不到三次,也足够让这些鼻子比狗还灵敏的探子找到方向。
——往大沙漠去,然后才能摸到仲先生的踪迹。
“大沙漠都快被他们犁了一遍了。”花满楼摇头叹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因着这不怎么太平的局势,大沙漠的商路一月间断了一半,不知道多少商人因此亏得血本无归。
“如此倒是我的错了。”
那将江湖上不知多少势力折腾得人仰马翻的仲先生慢悠悠地开口,他喝着花满楼珍藏的好茶,配路过江宁府时顺手带的五色花酥,手上懒洋洋把玩着一块极为璀璨的宝石。
东西虽好,可惜不怎么合他的心意。
“他们去找你,那是他们的事情,又与你何干。”花满楼剪下一支枯干的枝叶,开得正好的芍药落了一片花瓣在他手背上。
“那就让他们多跑跑好了。”仲彦秋说道,把宝石随手往桌子上一放,“这茶不错。”
花满楼擦干净手坐了下来,笑道:“御前的贡茶也只是不错,倒真想知道什么样的茶才能得你一声赞。”
“有自是有的。”仲彦秋眼神恍惚了一瞬,而后神态自若地换了个话题,“最近如何?”
花满楼说道:“前些日子遇见位姑娘.......”
他不需要说下去仲彦秋也听懂了,“软玉温香投怀送抱,艳福不浅。”
“若非心怀鬼胎别有所求,谁会看得上我这个瞎子。”花满楼轻笑,要不是仲先生事先提醒过他一句,他这次怕是真的要栽了,抬手捻起一枚花酥放入口中,“荷花的。”
“看来艳福没有,运气也还算不错的。”仲彦秋也捻了一枚花酥,“整盒里荷花的只得这么一个,倒是便宜了你,唔,玫瑰的,那这最后一个应该就是桃花的了。”
“既然是桃花的,便留给陆小凤吧。”花满楼说道,“他最近可是不怎么快活。”
“怎么,阴沟里翻船了不成?”仲彦秋问道,语气里分明带着十足的笃定。
“你果然......”花满楼无奈,他就说仲彦秋连他都提醒了,怎么会没注意到陆小凤要撞上的麻烦,“可切莫叫陆小凤知道,不然定是要跳着脚骂你没义气了。”
“这么说那个什么...青衣楼还追着他不放呢?”仲彦秋挑眉,“这都快三个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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