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子麻烦得很你还不信,只看他那张脸就知道,跟沈浪一个德行,被他缠上你的安稳日子可就没咯。”
仲彦秋不以为意地喝了口茶,也没提醒白飞飞还有一半身子卡在地板上没飘出来,只道:“他若是能找出让我头疼的麻烦来,我说不定还挺高兴的呢。”
又不是没过过那波澜壮阔步步杀机的日子,可惜自从他练剑小有所成后就再也没人敢那么追杀他了。
花满楼看起来有点诧异,“我当你是不喜欢那些麻烦的。”
“太无聊的麻烦没人会喜欢的。”仲彦秋弯了弯唇角,“浪费时间罢了。”
所以他宁愿冒着大雨老远跑去兴云庄就为了给那早就轮回的女鬼传句话,也不愿在这里多见一两个权势通天的客人。
这世间有权有势之人多是逃不过贪心不足和利益熏心,总结一下千篇一律的故事和诉求,他早就腻歪到连眼睛都懒得睁一下了。
“那想来陆小鸡不会让你失望的。”想起了陆小凤给自己带来的那些麻烦,花满楼说道,“他可是天下第一的大/麻烦精。”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语气却是极为欢欣与柔和的,还隐隐带了几分自豪的意味。
仲彦秋道:“与其说他,你自己也该当心些。”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他接着道,“要知道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骗人,尤其是骗你这样有钱又单纯的好看男人。”
仲先生说话从不会无的放矢,花满楼怔了怔摇头笑道:“想不到还有姑娘会看上我这瞎子。”
“谁让你看起来最好骗呢。”仲彦秋眨眨眼,清楚地“看”到花满楼的命运猛地打了个弯,也不知会往哪个方向拐去,“心长在你自己身上,动不动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旁人左右不了你的。”
他这般说,白飞飞在边上拆他台,“要真跟你说的那样,我当年就不会看上沈浪那厮了。”
她当年百般算计千般思量,最后不还是算漏了沈浪,差点,不,应该说是已经,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赔了上去,直到死了才算释怀。
她这么笑着,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仲彦秋对白飞飞时不时的情绪不稳定习以为常,权当是没听见没看见,否则等她情绪稳定之后,说不得就又要恼羞成怒来寻他麻烦。
虽说对那鬼灵穿体而过的寒凉不甚在意,但夜半鬼哭狼嚎不得安眠,他还是敬谢不敏的。
花满楼听不见也看不见白飞飞的身影和声音,仲彦秋素来不喜欢多提醒别人这些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因此花满楼抿了口茶,道:“那兴云庄的人说不得要来找你一趟。”
“兴云庄?”仲彦秋挑眉,“他们终于把自家的烂摊子收拾干净了?”
他的记忆力向来好得很,几个月前的事情还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林仙儿的真面目被揭开,兴云庄那讨伐梅花盗之举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尤其那兴云庄的女主人林诗音还同林仙儿关系极为亲密,这些年看龙啸云打着李寻欢旗号混得风生水起的小人自是少不了落井下石背后泼几盆脏水,气得林诗音病了好些日子。
不然李寻欢又何必在这让他伤神之处逗留如此之久,怕是早就离开这里回关外了。
“李兄帮了些忙。”花满楼说道。
不说别的李寻欢同林诗音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林诗音因着此事受人诋毁,他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而现在,兴云庄终于把那烂摊子收拾完毕,准备来找仲先生好好谈谈了。
仲彦秋的位置在寿宴上属于边缘中的边缘,抻直了脖子踮着脚尖都瞧不见前头南王的脸的那种,索性他也对南王那张老脸没什么兴趣,即便他不是什么注重口腹之欲的人,相比起来他也宁肯选满桌好菜。
宫九蹭过来的时候六子就被他打发走了,随便去哪里逛逛都行,省得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到的叫宫九灭了口。
“先生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宫九暧昧不明地笑着,“对谁都那么体贴,看着可真让人讨厌。”
“那你可以不看。”仲彦秋淡淡道,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宫九碗里,“食不言寝不语。”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好好好。”宫九低哑地哼笑,似乎被他的语气激起了什么,嗓音里隐隐压抑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捏起筷子把仲彦秋夹给他的菜吃下去,舌尖若有若无舔过筷子尖,“有劳先生了。”
仲彦秋看了看他,提起筷子下箸如飞,快速地用各色菜肴填满宫九面前的小碗——南王宴客当然不会用什么煞风景的大海碗,每个宾客面前不过少女巴掌大小一个细白瓷缠金边的碗,碗底用朱砂红描着牡丹海棠,金边拉了细丝垂下,拢住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