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时之间,薛疏有些晕晕乎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过了会儿,他道:“之衍,我们以后也一直在一起,一起做所有事情可不可以?”
夏之衍倒是有些愣,下意识地点了头,顺着他的心意:“这有什么难的。”
他还没理解过来薛疏的意思,就见薛疏腾地从床上站起来,眼神亮晶晶,兴奋地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回去把训练结束了,然后回来跟你一起参加选秀,我们组个组合,一起过五关斩六将。等进了复赛后,不是要给选手分配房间吗,到时候我们就住一间房,吃住在一起,起居睡觉都在一起!”
夏之衍怔住了,片刻后清醒过来:“你不能因为想和我待在一块儿,就改变你自己的人生轨道,你——”
他惊愕万分,万万没想到薛疏会做出这种决定来,但是薛疏的执拗他也见识过两辈子了,一百匹马都拉不回来,不撞南墙不死心。
“我能有什么人生轨迹,人生轨迹不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吗,难道你还能提前预知我以后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成?”薛疏道。
夏之衍被他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他自己先入为主了。无论上一世薛疏干过什么,这一世都不可能完全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走,事情早就被自己的蝴蝶翅膀给扇偏离了。
夏之衍想了想,放缓了口气:“我只是希望你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能够不顾一切得到的东西。”
薛疏本来兴冲冲的,被他一说,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他一屁股坐在床边,捡起之前的那个话题:“我以前没想过自己想干什么,但我觉得每个人人生都不一样,过得开心就行了。我现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以后或许可能会变,但现在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抬起黑漆漆的眸子,执拗地看着夏之衍,有些憋屈地说:“你别笑我,我就是这么想的。”
他还有话没有说出来,在他心里,夏之衍就是他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既然这样,同样是梦想,难不成还有高低贵贱之分吗。他觉得自己的梦想也很重要,很伟大。有人事业闯荡出来了就会觉得疲惫厌倦,但他一辈子都不会厌倦,他活到九十九岁,他的梦想还是这个。
夏之衍半天说不出话来,他道:“你爸不会阻止吗?”
薛疏眉头都蹙起来了,道:“他也不能干涉我的自-由。”
夏之衍沉默了会儿,突然道:“那好,你支持我,我也支持你。”
他也想过了,现在薛疏才十五岁,人生走了不到一小半,完全可以大胆去浪费。他家里有权有势,完全支撑得起他干任何事情。他可以一边闯,一边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在那之前,夏之衍愿意在他身边陪着他。
夏之衍是因为自己的家庭所迫,还有上一世的经历,所以才一开始就找到了自己笃定想要做的事情。而薛疏含着金汤匙长大,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挫折,年少气盛,找不到很正常。他能长成现在这样,正直敞亮,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以后见过很多事情,或许会逐渐变得成熟,然后找到自己人生的方向,那过程以他的心性而言,只会短不会长。而在那之前,夏之衍其实也更希望待在他身边多一秒钟。
他心里想,不止是薛疏舍不得他,其实他也舍不得薛疏,只不过他习惯很多事情不露于脸上罢了。听到薛疏这个想法,夏之衍震撼之外,其实还有点开心。
“真的?”薛疏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夏之衍突然这么好说话。
“真的。”夏之衍笃定道,把他拽起来:“那我们就试一下,反正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都支持,我们要是能活到九十岁的话,就还有七十五年,不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还活着干嘛。”
薛疏方才所有的烦躁情绪一扫而光,他甚至觉得接下来的几天离别都没那么令人难受了,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依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而且以后都不用和夏之衍分开了,夏之衍都答应他了,无论干什么都一起干。
这承诺简直令薛疏心头小鹿乱撞。
他几步走到书桌旁边,拿出纸和笔,在上面用干净的字迹写下:“第一个目标,和之衍一起通过海选。”
夏之衍笑了下,也接过笔,在旁边签了个名,并写下:“在这之前,薛疏要好好回去结束训练,不准受伤!”
“我一结束完训练就回来!”薛疏匆忙承诺道,然后三下两下把纸折叠好,放在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夏之衍,夏之衍也安静地看着他。
薛疏忍不住,抱住了夏之衍,两只胳膊将人死死圈在自己怀里,而怀里的夏之衍半点儿躲避都没有,坦然大方地让他抱,甚至还伸出手搂住了他的后背。
两人的肌肤隔着两层薄薄布料相贴,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一个慌乱一个沉稳。
薛疏把头埋在夏之衍脖颈间,偷偷摸摸地嗅了下,然后脸红了。他觉得无比餍足,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下子吃饱了饭,面对最美味的食物,还能再吃三四碗。
两个人做了个约定,薛疏就离开了,上了车回基地去。原本因为要离别,心里还很难受的,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快点回来和夏之衍继续待在一起,干他们要一起干的事情,兴奋不已,半点都不难受了。
薛疏走后,夏之衍也很快忙起来。第二轮海选近在咫尺,他必须得有所准备。
他上一世就不是歌手出身,唱功一直有所缺陷,虽然声色不错,但是选秀越是进行到后面,竞争越发激烈,到时候唱功必将成为他的短板。他必须早点把这个短板给克服了。
他和梁生才把这话一说,梁生才非常支持,主动给出了意见:“咱们市总共有几百个人通过了第一轮海选,你想啊,肯定都激动得不行啊,但这些人里面也有唱功一般,侥幸入围的,现在肯定也想方设法恶补唱功了。我已经给你打听清楚了,隔壁市有位汉诺威演奏家文凭毕业的声乐老师,以前在国内一所影视大学有过教授头衔,只是后来出了点状况,没继续任教了……好些选手都已经过去找他了,还有好多专门从外省飞过来的……只要你有想法,我们立刻动身,早做准备。”
夏之衍却有点奇怪,因为他上一世在这个圈子里混,八卦听得多了,对圈子里有点名气的人都一清二楚,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牛逼人物。要是真的有,总得听说过吧。
但是梁生才这番话,反倒勾起了他的另外一段记忆,要说在声乐上真正有造诣的,且闭门不出大隐于市的,他还真知道一位,上一世他照顾重病住院的夏星竹时,还和这个人有过一面之缘。
这人是当时陈沉花了重金请过去的声乐老师。
不比梁生才所说的什么国外留洋出身,这位老师也就是普通中央院校出身,但是当过多年艺考首席评委,艺考所注重的声、台、形、表,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编曲作曲唱曲无一不精通。但他同样有个重病在院的儿子,于是很早就退了圈照顾儿子了,不怎么在人前露面。
虽然不参加所有音乐会,可他每年还是会编几首曲子,聊以打发时间。可就是他随手写的几首曲子,每年都会被音乐制作公司花重金买下,最后必定会有其中一首蝉联几届金曲排行榜。
如果说音乐圈在十年后已成颓然之势的话,那么他就是那个能让所有人一提起来,就觉得唏嘘不已,认定他再次出山就有可能挽救音乐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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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06月/28日
薛疏日记:差点被之衍第二次亲晕过去。:)
大佬日记:夏之衍骗了少年时期的我,这个吻分明不是他第一次。:)